鄉下,無主之物,約定俗成,歸附近的人所共有。旁人是不可以隨意占有的。
幾人聽了羅叢柏的解釋,都有些遺憾。不過,他們也不想摘荷花,只是看看,倒也沒什么。
羅叢柏哪里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笑了道:“只取點荷花荷葉,還是沒人說的。”
船很快就到了荷塘,近看更為壯觀。
別說女孩子們看了欣喜,男人們瞧著,也是心曠神怡。
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的道理。
幾人合作,采了不少的荷花和荷葉。
凌珠好奇地問,“瞞姑,咱們采這么多荷葉做什么?”
“做荷葉茶,夏天喝,很好的。”邵韻詩頭也不抬地回了句。
說著話,她還指揮羅叢柏如何挑選能食用的荷葉梗。
荷香陣陣,沁人心脾。
凌珠沒空摻和邵韻詩的事,她正拉著常山春試睡蓮的承載力。
因這片荷塘,四個年輕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過,再好玩的事,也不能干太久。
好好開心了一場,邵韻詩到底還惦記著有重要的事情,便拉了大家回程。
常山春瞧著凌珠高興,倒是想多留幾日,可這想法還沒說,就被凌珠打住了。畢竟不能耽誤公事。
幾人回了章家,弄了一堆的荷花荷葉荷梗,叫苗奶娘他們看了,直呼太多了。
邵韻詩怕奶娘嘮叨,忙拉上凌珠回了正院。
幾人都重新一番梳洗,才又聚在一起。
喜妹和菜芯早早就備上了瓜果茶水。
喝上合口的茶水,凌珠喟嘆了聲,“喜妹可真貼心,回頭離了你,我可怎么辦呀?”
喜妹可不居功,“珠小姐可別夸我,這茶水可是菜芯預備的,您呀,別擔心日后沒合口的茶。”
邵韻詩也喝了口,“這茶確實不是喜妹泡的。”
邵韻詩喝茶喜淡,所以,喜妹泡茶偏淡。這茶,一喝就口感適中,可見是菜芯的手藝。
凌珠不妨菜芯還有這手藝,笑了道:“還是娘疼我,送了這么個心靈手巧的人。”
菜芯躲在小廚間,自然聽不到夸獎,可大家的笑聲,還是叫她聽見了,暗暗舒了口氣。
這些日子,她日日提著心,就怕自己做的不好,叫小姐不舒坦。
喜妹送碟子回來,見她一副放松的模樣,笑了道:“你就該這樣,小姐們多好相處,你擔心什么?”
菜芯在陸家的時候,就和喜妹相處的不錯,這會子就更好了。
聽了喜妹的話,她也不害羞,小聲道:“喜妹姐,小姐她們笑什么呢?”
喜妹知道菜芯的德性,樂道:“她們夸你泡茶的手藝好呢。”
菜芯一聽,就知道這是喜妹幫自己,忙道:“喜妹姐,那茶也不是我一個人泡的,若不是你指點,我哪里能泡的好。”
喜妹笑了,調侃道:“你記著姐姐的好就成,別的別多想。”
菜芯老實點頭,“我肯定記得姐姐的好,還有瞞姑小姐的,珠小姐的,……”
見她老實成這樣,喜妹嚇了一跳,忙忙地攔住了。
廚房里說的熱鬧,院子里也不遑多讓。
趁著興致高,邵韻詩瞄了眼一臉幸福的凌珠,暗暗有了決定。
她想了想,放下茶盞,對常山春道:“姐夫,昨兒我和珠姐姐商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雖說是倆女子昨兒晚上剛商議的事,可常山春還真就知道了。
遂,他不慌不忙地點頭,“嗯,多謝妹妹提點,這事是我疏忽了。”
羅叢柏自然也知道個大概,看向常山春,詢問道:“可有具體的打算,若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只管說。”
早起凌珠便將昨兒同邵韻詩說的話,告訴了常山春,兩人也初步有了合計。
這會子大家伙再提,凌珠雖還是有些羞臊,可到底鎮定了不少。她沒插話,只安靜地看著常山春。
常山春看著凌珠的眼睛,給了她一個安撫的表情,便道:“一回武漢,我們便辦酒席,自然,直接說在青島已經在岳父岳母的見證下結婚了,這次就是補請客人。”
“也行,要登報嗎?”邵韻詩對登報成親這事并不熱衷。
凌珠顯然也不在意,忙搖頭道:“不用,我們自己結婚,又沒有其他親戚要通知。”
羅叢柏想了想道:“也行,青島的事還沒完,別招了旁人的眼。”
“不能夠吧?姓金的還能追到武漢去?曹家母女這會子也該自顧不暇了吧?”邵韻詩搖頭道。
邵韻詩話剛完,凌珠當即白了臉,“還真有可能,姓金的就不說了,這曹家母女可不是什么善茬,還是避開的好。”
見凌珠被嚇著了,常山春眼眸暗了暗,安撫道:“別怕,就算是被曹家母女知道了行蹤,又如何?我如今混的難道還護不住媳婦?”
手被輕柔地握著,凌珠漸漸平復了心跳,紅著臉,道:“我知道,不過是不想叫你為難。”
前世,邵韻詩國破家亡的時候,也如凌珠這般惶惶不可終日,遇到點小事也能憂慮個半日。
她十分理解此刻凌珠的心情。在一個,真保不住,曹蕓母女走投無路的時候,會去武漢訛上凌珠。
不過,這些如今都不必凌珠知道。
遂,她跟著安撫道:“別擔心,我們臨走之前,爹說了,他會看著曹家母女的,就算爹看漏了什么,麥家也絕對不會的。”
凌珠驚訝地抬頭看向邵韻詩,“真的?干爹真看著曹家母女了?”
對于麥家人,她直接不想提起。
邵韻詩見凌珠驚喜的模樣,很是心酸,忙點頭印證了下。
她便對常山春道:“姐夫,你們若是在武漢補辦酒席,我們怕是來不及趕去了,回頭我叫我姑姑姑父給凌珠當娘家人,你不反對吧?”
常山春發笑道:“江師長可是我的老長官,我怎么能反對?巴不得了。有江夫人出面,珠珠日后在武漢不僅有了個去處,還有了后臺,誰也不敢給她臉色看了。”
他這話很真心,也感激。
邵韻詩并不知道小姑父已經是師長了,想起武漢和江西離得如此之近,她突然就有些不好了。
羅叢柏就坐在她身邊,見她臉色一變,當即就想到了什么。
怕她露了行跡,他忙道:“你不是有東西要送給凌珠嗎,趕緊去拿,回頭吃過午飯,他們可就得趕時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