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下午的街面上,因為陰天涼爽,比往日多了很多的商販和行人。
麥二嫂被嫂子氣的不輕,又是在汽車上,到底要顧忌幾分。遂,不想再開口的她,直接撩起車簾子,看起了外頭的熱鬧。
她光棍地想著,一切,等到了家,由自己丈夫處理好了。
顯然,麥大嫂正說的興起,沒察覺弟妹的疏離,直接冷嗤道:“她姓曹的想將女兒嫁進來,也得看看我同意不同意。呸,美的她,不過是個玩意罷了。”
“嫂子,行了,這話回頭再說。”麥二嫂本不想搭話,可怕她當著司機說出什么過分的來,叫人笑話,還是攔了。
麥大嫂顯然不買賬,更沒察覺弟妹對自己已然沒了往日的敬意。
她還得意著,“咱們妯娌倆說說怕什么,我告訴你,若是,清平實在舍不得,納了做妾還是可以的。”
這話太過驚悚,麥二嫂張大了嘴巴,吶吶難言。
瞧著弟妹這幅吃驚的模樣,麥大嫂啐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還怕嫂子我吃虧?哼,憑著我這個婆母和瞞姑這個正妻,到時候,還不壓死她個不要臉的。”
麥大嫂恨極了曹蕓母女,連帶的心理都有些扭曲了。
納妾和娶妻到底不同,妾不過是個玩意。
此刻的麥大嫂倒是想著若是能納了馬素仙,她就能使勁地磋磨,倒是有些意動了。
麥二嫂瞧著嫂子猙獰的面孔,知道她心疼兒子是真,可真正叫她失去清明的,還是大哥和曹蕓倆個昔日的情誼。
想了想,她還是又勸道:“大嫂,你怎么能這么想?咱們不說別的,只是如此的話,瞞姑何其無辜。萬一,清平就是不應婚約,你叫瞞姑又怎么自處?”
麥大嫂不在意地道:“就只麥陸倆家知道罷了,萬一到時候事情實在不成,不是還有清和嗎,總歸不會叫瞞姑沒有著落的。”
這話聽的麥二嫂只差吐血,合著人家女孩子就是如此被你挑揀的?
知道多說無益,麥二嫂嘆了口氣,不再絮叨了,萬事還有大哥和丈夫在呢。
陸家并不知道麥大嫂有著如此奇葩的打算。不過,即使不知道,還是叫陸家夫婦氣的半天沒法回神。
虧的陸六順開解了番,不然,陸氏鐵定要尋爹娘告狀了。到那時,怕是麥大嫂有得受了。
平靜了幾分的陸氏,怕閨女知道了傷心,忙叫了毛丫,交代道:“剛才麥大夫人的話,你可千萬別露了。對了,剛才可還有誰聽到了?”
毛丫也是生氣麥大夫人的口無遮攔,忙道:“夫人放心,我知道,剛才麥大夫人還沒說的時候,我就叫丫頭們都散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見毛丫處事周全,陸氏贊許地看了她一眼,問道:“小姐這會子在做什么呢?”
這話問的毛丫心頭一跳。
這幾日,她可是幫著小姐他們合計了不少外頭的事體,更是幫著瞞了夫人老爺。
不過,怕夫人擔心,她忙斂了神色,道:“不知道呢,要不我去問問?”
邵韻詩因著這些日子,幫著羅叢柏完成任務,沒能如往常般,來主院陪陸氏了。
陸氏因煩心麥家的事,也沒多想。
陸六順作為一家之主,還是知道點孩子們在忙什么的。
因為,羅叢柏左右思量過后,已經同他和老爺子談過了。所以,陸六順并沒攔著女兒幫忙。
同樣,他也怕妻子擔心,所以沒聲張。
毛丫問完,他就攔道:“行了,咱們就別擾孩子了,這會子,她大概還在給我們做鞋呢。”
陸氏一聽這話,既心疼又開心,“這么熱的天,都說別忙著做針線了,這孩子就是不聽,非得要做。唉,我這么好的女兒,居然被人如此算計。”
說完,她心酸不已,知道若不是自己離婚,女兒也不能被人如此輕賤。怨怪別人的同時,她更惱自己的無力。
知道妻子想什么,陸六順忙揮手叫毛丫下去。
毛丫極有眼色,不僅退了出去,還幫著守門了。
陸六順瞄了眼外頭,見妥當的很,這才靠著妻子,輕拍了她的手,溫言勸道:“招娣,瞞姑是我們的女兒,憑著我們的家世,誰也不敢輕瞧了去。”
陸氏不認同,“麥家不就輕瞧了嗎,不然,麥大夫人敢打這缺德主意?”
這話還真叫陸六順不好回,他總不能罵麥大夫人一頓吧?
嘆了口氣,陸六順皺眉道:“行了,別嘟著嘴了,麥家日后能不能相處,就看大表哥了。再說了,羅小子這個女婿,你不是挺中意的嗎。麥大夫人的話,你只當她沒說。”
聽的羅叢柏,陸氏還真就好過了不少,到底,她是有女婿的人了。
不用擔心有的沒的,她安心了幾分,點頭道:“你說的不差,如今我們瞞姑已經有了著落,且不用擔心呢。對了,今兒這話可千萬別叫叢柏知道,不然又是場是非。”
自打羅叢柏交底,陸氏心里對他很是滿意。
陸六順冷哼道:“叫他知道了又如何,若是這小子因為這個事,就起什么心思,看我不收拾了他。”
陸氏被陸六順的突然不講理,弄的心情好了不少,她知道丈夫這是看好孩子,才如此的。
不過,想到莫名其妙的麥大嫂,陸氏還是又道:“我到不是單單防著叢柏,怕他聽了心里不如意,而是想著,大表嫂如今魔怔了,今兒這話不提也罷。”
這話不錯,女人一旦魔怔了,什么事都干的出來,他們只有不理不睬才是最好的。
陸六順點頭夸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全。”
陸氏嬌嗔了他一眼,“不過,你看看要不要同大表哥通個氣?”
陸六順點頭道:“嗯,這事你別放心上,我回頭就同大表哥說。”
想起大表哥的別扭性子,陸氏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這事可千萬別鬧到姑姑和姑父面前去,不然,大表嫂鐵定沒好日子過了。”
陸氏到底心軟,氣過了,也不希望麥家吵的人仰馬翻。
陸六順知道麥家倆老的性子,最是清明板正,若是知道了這茬,大表嫂不好過在其次,大表哥定沒好討。
嘆了口氣,陸六順怒其不爭地道:“唉,清平那孩子徹底是沒救了,你沒瞧見大表哥如今人瘦的那樣,一點精神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