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資訊不發達,尋人很是艱難。
陸家眾人要幫凌珠尋親,沒有人脈,那真是千難萬難了。
不過,即使動用了人脈,也不一定就有用。
羅叢柏怕常公子另有身份,進而牽連陸家的擔憂,并沒說與旁人。也只圣大胡子知道點。
圣大胡子自己身份特殊,多少知道這里的為難之處。
他明白好友的擔心,勸道:“你也別擔心,陸老爺看著就不是個莽撞人,不然就憑你我這樣的身份,他能坦然接受?且還替我們左右周旋?”
聽了這話,羅叢柏眼眸一閃,他可沒坦誠自己的身份,到底這是機密。再說了,如今還搭上了戰友,就更不容許他徇私了。
羅叢柏拍了把圣大胡子,實誠道:“我可沒露什么底。”
圣大胡子倒是坦然,笑笑,“咱們這么遮遮掩掩的行事,是個人都能猜出個一二三來。”
羅叢柏斜了他一眼,反駁道:“我們在陸家可沒行動。”
圣大胡子哼了聲,“你啥都不和人陸家說,人家也沒拿你怎么樣,不就是個態度。”
得,他這歪理還挺對。
就是這份體貼叫羅叢柏暗嘆,本來因為自己的身份,就夠他擔心牽連陸家了,如今又加上大張旗鼓地尋常公子,這簡直就是將陸家暴露在日光下。
要知道,政府的秘密警察可是無處不在的。這叫他如何能不擔心?
不過現在也只能是如此了,羅叢柏也不多說,只點了點頭道:“行了,這些現在說也沒用,到底不是咱們能做主的。我們還是趕緊去做我們自己的事吧。”
圣大胡子沒好氣地白了羅叢柏一眼,自己這是為誰呀,反倒被他訓了。
沒意思的圣大胡子跺了跺腳,直接轉身出了屋子。
瞧著他別扭的模樣,羅叢柏愣了愣,發笑地追著他,也往外走去。
羅叢柏和圣大胡子出門辦自己的事,邵韻詩也沒閑著。
她正和凌珠細細地分析常山春的大概去向。
比起陸家其他的人,倆同齡人更好說話。
小姐妹倆個正合計著,外頭陸氏派人來喊了。
邵韻詩忙起身對凌珠道:“你別擔心,這事有岑家出面,快得很。”
說完,她又對喜妹道:“你別緊著凌珠姐做針線,也沒剩多少了,我回頭做快點就得了。”
凌珠見她事事操心,倒是笑了道:“好了,好了,就你最操心,我們知道了,你快去吧,干娘還沒這么急地找過你呢。”
邵韻詩也是有些擔心,便不再多話,往外頭走了。
她一走,屋里的凌珠嘆了口氣。
喜妹見了,忙道:“凌小姐,你怎么了?”
凌珠知道邵韻詩拿喜妹當姐姐,便也不拿著,小聲道:“也不知道干娘是不是為了我的事,才這么操心。”
前幾日,喜妹剛開始是有些遷怒凌珠帶累了自家小姐的,可過后聽小姐開解了幾分,又瞧著凌小姐不是那等虛偽之人,也憐惜她的身世,倒是放開了偏見。
更見她陪著小姐一道做針線的認真勁,喜妹覺得凌小姐人還是不錯的。
遂,現在一聽這話,喜妹忙勸道:“夫人既然認了你當干女兒,就不會看著你不管,你若是心里愧疚,就給她做些東西,可不能同大家客氣,這樣反而叫人尷尬。”
凌珠知道喜妹這是點撥自己,比起喜妹的通透,她確實差了點。
遂,她忙謝了道:“你說的對,我是不該無謂的客套,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做些孝順長輩們的事呢。”
見她總算是想開了,喜妹也不敢多勞動她動手,便道:“凌小姐若是想幫忙,就幫我分分線吧。”
凌珠的針線活可不咋地。她是家中獨女,又只是個中等家庭。
凌家父母沒想著如培養大家閨秀式的,叫女兒樣樣拿手。在一個,他家還沒到怕女兒日后沒手藝,過不了日子的地步。
遂,凌珠與針線上,也就這些日子和邵韻詩喜妹一道學了點。
經歷了人間冷暖,凌珠也有心多學點東西,再不是青年學生時的清高不理庶務了。
更何況,自打接觸了邵韻詩,她覺得自己以往以為的那些新舊思潮之分,都是笑話。
如今聽的喜妹如此說,她忙道:“好,我幫著分線,分完了,你可得教我刺繡。”
喜妹對認得清形勢的凌珠,很有好感,忙拉了她的手,看了看道:“刺繡還是先別練,你這手還得有些日子才能脫繭呢,你先描樣吧。”
在喜妹和邵韻詩面前,凌珠已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瞧著已經開始脫繭了,開心道:“瞞姑妹妹可真是了得,這么重的繭子也能給脫了,不僅如此,還沒暗沉疤痕,其他地方也白皙細膩了許多。”
說起小姐,喜妹滿臉的傲嬌,“可不是,我們小姐可厲害了,會畫畫,會讀書,會算卦,會針線,會下廚,會,反正會好多好多。”
凌珠聽的這話,‘噗呲’一聲,樂道:“反正沒有我們瞞姑妹妹不會的。”
“就是”喜妹大言不慚地應著。
走掉的邵韻詩并不知道,因為自己,凌珠心情好了很多。
她心里有些急,一路沿著游廊急行,額頭上都冒了小細汗。
到了母親的主院外,她才緩了緩。抹了把頭上的汗,她進了屋子。
剛跨進去,她就見自家母親已經等在了廳里,便知道真有急事了。
陸氏一把拉住女兒,先問了熱不熱,累不累,見女兒一切安好,這才道:“叫你來,還真是有件為難的事。”
如今,陸氏和邵韻詩母女倆個親熱熟稔的仿佛從未分離過。
邵韻詩知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母親絕對不會拉上自己,便直接道:“不管什么事,娘只管說就是了。”
瞧著已經沒有了最初生疏的女兒,陸氏心頭感慨也滿足。
笑看了眼女兒,陸氏倒是不急了,緩緩地將岑家的事說了說,末了道:“你爹已經拒絕過一次了,還將你給的健身藥送了些,可那些藥用下去后,好是好了一點,可病還是不見好。”
這樣?邵韻詩微蹙起了眉頭,見不到病人,她什么都不能判斷。
見女兒皺眉,陸氏心疼了,已然想著要不要拒絕人家了,她可不想女兒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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