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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韻詩主仆倆個素來和契。
喜妹一端東西,她就知道是個什么意思了。
邵韻詩微皺了眉頭,她可不會無故喝湯。雖然,遠遠就能聞到湯的清涼味。不過,這湯正好也適合凌珠。
遂,邵韻詩帶了笑,對喜妹道:“這湯溫度可合適?”
喜妹還當小姐肯用了,忙點頭,“溫度正好,小姐現在就可以喝了。”
邵韻詩斜了眼喜妹,“我喝什么,這藥是熬給凌小姐的。”
嗯?喜妹明顯愣了下,不過,她如今也穩重了不少,沒有出口反駁,只無奈地應下了這話。
凌珠不妨陸家小姐還特意給她熬湯藥喝,心頭感動,眼眶有些微紅地道:“怎么能勞累你們熬藥,回頭我自己熬,也是可以的。”
邵韻詩看了眼小盅的湯,想想凌珠雖用過早飯了,再喝這么一點點還是不礙事的。
遂,聽了凌珠的話,她笑著搖頭道:“你病著,咱們熬了也好叫你早點好,這是小事,你可別掛心上。”
這哪里是小事了,凌珠都不知說什么感謝的話了。
邵韻詩怕她謝來謝去的,忙道:“這藥溫度正好,趕緊喝了吧。”
凌珠知道人家是為了自己好,也沒推辭,接過喜妹端過來的小盅,一口干了。
瞧著她如此豪爽,邵韻詩抿了抿唇,這養身湯雖沒什么藥味,可她自己是不愛喝的。
一碗溫度正合適的養身湯下去,凌珠總算感覺好了不少,忙謝道:“多謝陸小姐了,這次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想來我沒這么快好。”
往日在曹家的時候,她也有餓病過,沒有個幾天都不能起床,若不是曹蕓怕她病死了,才勉強弄了些東西給她吃,大概她能直接餓著肚子去地府了。
邵韻詩主仆并不知道凌珠的這些心酸過往,只當她太過客氣了。
且,聽她又喊自己陸小姐,邵韻詩也沒覺得不好,暗暗攔了欲解釋的喜妹,詢問道:“凌小姐,你可知道自己身體的具體情況?”
她這話問的并不突兀,因為,從凌珠的幾句話里,邵韻詩察覺,或許凌珠根本就知道自己被下過藥。
果然,凌珠聽了這話,臉上憤色一閃,能知道自己被下了藥,也是偶然間的事。
知道后,她本十分絕望。
后來冷靜下來,她想著找人看一看,或許有救,可沒有自由,更沒有能動用的閑錢,只能作罷。
不過,慢慢地她發現,只要自己不餓著病著,身體就還好,也就漸漸放下了,只等有機會了再說。
如今,不就來了機會,莫名地凌珠十分信任眼前的陸小姐。也贊嘆這位小姐的聰慧。
心頭一定,她點頭道:“知道的十分清楚,所以我才要多謝小姐出手,不然我命不久已。”
這還真是大實話了。
邵韻詩見她臉上并沒憤色,且,也樂觀向上,很是滿意。
對于病人能如此積極地面對身體的原因,她作為看病的大夫,信心大增。
不過,邵韻詩也是有些好奇,不由問道:“你不恨她們?”
凌珠搖頭道:“怎么不恨。不過好在我也算是利用了她們,更好好地遠離了東北,所以,這次事了后,我與她們就算是兩不相欠了。”
見她恩怨分明,且還大度,邵韻詩贊賞地點了點頭,“凌小姐真乃大智慧者,不過,你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陸家客院的涼亭十分舒適,早起又是個陰天,涼風一陣掠過,叫整個亭子更宜人。
可邵韻詩的話叫這宜人的感覺降了不止一點。
凌珠哪里能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之所以這么說,一半是信邵韻詩,一半是不想叫人擔心。
如今被問到了實在問題,她還是老實道:“擔心自然是擔心的。不過,我娘常說,人一旦遇上了困難,就得迎難而上,切不能因此頹喪,所以,我信自己能好。”
說到這,她倒是真信了自己的話,眼眸都有些發亮。
不管是邵韻詩,還是喜妹,都被凌珠這發亮的眼睛震住了。
喜妹咽了下口水,認真道:“凌小姐,你別擔心,我家小姐醫術好著呢,肯定能治好你的病。是不是呀,小姐?”
邵韻詩已經收起了震驚,見喜妹拉自己墊話,也不惱,對有如此積極生活態度的病人,她自然是有信心的。
遂,她不吝解釋道:“其實,你的毛病說起來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
嗯?這是什么話,不僅凌珠糊涂了,喜妹也一臉的懵。
見自己話說的不明白,邵韻詩忙笑了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情況看著重,可只要你自己有信心,積極配合治療,想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的?!”饒是凌珠說的再淡然,聽了這話也是激動的不行。
喜妹也回神了,當即道:“凌小姐放心,但凡我們小姐說的事,就沒有不成功的。”
凌珠紅著臉,看著邵韻詩道:“那陸小姐,我要如何配合?你放心,不管多貴的藥,我都買得起的。”
說完,她又覺得這話不好,臉上更是紅的很,支吾著解釋道:“你可別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我,……,哎,我這嘴怎么就笨了起來。”
瞧著她都急出汗來了,邵韻詩忙道:“凌小姐,我明白,你別亂想。”
見人家真明白,凌珠這才松了口氣,她實在是不知如何說是好了。
邵韻詩不是個會寬解人的知心大姐姐,見她尷尬,只能接著自己了解的說道:“你的身體,最要緊的就是養,再就是,不能思慮過重。”
她之所以沒把握治好凌珠,主要的就是怕她思慮過重。如今瞧著凌珠心態不錯,她把握又大了起來。
就這么簡單?凌珠帶著忐忑,問道:“那要如何養?”
如何養?自然是啥重活都不能做,更不能煩憂,可觀凌珠的生活狀態,這點她能做到嗎?
想了想,邵韻詩沒有直接說,而是問道:“凌小姐,你打算在青島繼續學業?”
凌珠雖不知道為什么正說著治病問題,突然就轉到上學了,可她不是那等急躁的,便順著話頭,點了頭。
且,到底都是女孩子,有些話好說些。
也是出于信任,凌珠便臉紅地道:“我本來是想南下尋親的,只是戰亂一起,失了聯系,所以,便想著先在青島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