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說
夜風襲來,吹響了窗棱上的風鈴。
攪擾了女孩子們的心神。
邵韻詩實在是沒想到,喜妹日日待在內宅的人,還真有險。所以,還是比較擔憂的。
她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著人很是不解。
喜妹因難得來青島,又是個好奇坐不住的,毛丫和菜花她們若是有事出門,邵韻詩便也遣了喜妹一道出門逛逛。
如今,事情起了變化,邵韻詩自然要攔著她出門了。
可喜妹聽的這話,倒是為難了。
見她這樣,邵韻詩奇怪道:“怎么了?難道你們幾個又約了出門?”
喜妹想到自己在青島的表現,紅了臉,“毛丫姐姐說,明日她哥哥趕大海回來,叫我們一道去看看,順道也可以趕小海。”
趕海?!邵韻詩奇怪了,“毛丫的哥哥不是在什么船運公司嗎,他怎么去趕海了?”
喜妹這些日子同毛丫和菜花處的相當和樂,對她們的情況很了解,忙回道:“毛丫哥哥的公司有出海捕魚的產業,她哥哥是個下網的高手,所以,就去了出海捕魚那一塊了。”
邵韻詩看了眼喜妹,想了想,道:“看來這卦就出在這里,你是不宜趕海。”
喜妹雖十分想出去,可到底小姐說了話,她也就放棄了,“那我明天去和毛丫姐姐說一聲。唉,聽毛丫姐姐說,趕小海可好玩了,還能逮到不少海鮮呢。”
邵韻詩見喜妹不僅沮喪,還很遺憾不能白得好東西,有些好笑。不過,為了她好,趕海還是不能去的,邵韻詩對自己的卦很信任。
怕勾起喜妹的犟性,邵韻詩干脆不提趕海,只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睡的好,明日還得去看看凌小姐的狀況。”
喜妹也有些困了,更知道小姐不能錯了覺頭。自己的事解決了,她便聽話地服侍著邵韻詩去睡了。
只是提起凌小姐,她還是又感嘆道:“這凌小姐也忒沒運道了些,手里有錢還落了這么個下場,這哪里還是親戚呀。”
不過,話說到這,她突然想起蘇州的那些所謂的親戚,閉上了嘴,這世上令人厭憎的人實在太多了。
喜妹的感慨對于邵韻詩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比之凌珠的情況更艱險的,她看得多了。
暗夜里,喜妹呼哧帶喘的不平之聲,叫邵韻詩無端地有些心軟。
見慣了親戚相坑的她,搖頭勸解道:“這樣的人多了去,好在我們家并不如此,你日后也長長心眼,別輕易就被人給蒙騙了。”
“是這話。”喜妹嘟嘴道:“不過,凌小姐看著有文化,早前怎么就不想著逃了?累的自己被下了藥,還差點被賣了做妾。”
這事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喜妹還是被保護的過頭了。
邵韻詩嘆了聲,“你呀,還是舒服日子過多了,戰亂你懂不懂?戰亂的時候,搶劫賣人處處皆有,別說女子了,有些男子還被賣了呢。”
“可這也不能就說,凌小姐沒點提防就對呀?”喜妹一時糊涂了。
邵韻詩沒想到喜妹居然這么理解自家的話,不由啐了她一聲,“亂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就凌小姐一個女娃娃,若是不靠著曹家母女,能走出東北就不錯了。”
這話叫喜妹想起了前些年的軍閥混戰,街面上亂的不成樣,別說孩子了,大人也有被當街打死拖走的。
這般一理會,喜妹腦子清靈了,身體不由的抖了抖,同情道:“還真是,虧的凌小姐機靈,不然怎么丟的都不知道。”
這會子又夸人家凌小姐機靈了,邵韻詩發笑地懟了句,“你不嫌棄人家空有知識沒腦子了?”
喜妹憨憨地笑了兩聲,“我那不是想當然了嗎。”
“是呀,東北如今成了倭寇的天下,也不知有多少凌小姐這樣的女子要受難受苦了。”邵韻詩經歷過戰亂,知道這里頭的艱辛和悲慘。
想到離亂的人,喜妹也沒了精氣神。
再想起曹家母女的劣跡,凌小姐的慘狀,喜妹更為厭惡道:“好好的親戚,也不能如此坑人吧?用著凌小姐的錢,還使喚人。您沒瞧見,凌小姐的手比我的粗多了。”
這就是無父無母,亂世離人的悲哀。
想起前世的情形,邵韻詩心情十分之不好,倒是對凌小姐又多了些同情。
“行了,睡吧,回頭你多往那院子跑幾趟,有什么能幫忙的,就多幫幫。”邵韻詩心頭微嘆。
這法子好,喜妹忙喜滋滋地應下了。
沒了精神頭的主仆倆,很快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
邵韻詩剛起來不久,陸氏親自來了。
見了母親,邵韻詩趕緊問道:“娘,您怎么這時候來了?難道是凌小姐那邊有什么不對?”
說到這,她倒是急了起來。
陸氏是看見了凌小姐的慘況,一時心焦女兒,這才一早還沒用早膳,便趕來看女兒。
被女兒一問,又見她急了,陸氏忙訕然地道:“沒事,就是起的早,想看看你這里怎么樣,昨兒累你忙了一通,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邵韻詩微微一想,便知道母親是觸情生情了。
她心頭酸軟,見娘有些尷尬,忙笑了道:“累娘擔心了,我很好,沒事。其實,昨兒做了點事,入睡的時候外頭又有微風,倒是更容易睡了。”
陸氏一聽這話,倒是擔心上了,忙道:“怎么,你前些時候睡的不好?難道是冰不夠?”
陸家有個大地窖,專門放冰塊。
有了冰塊,再用電風扇對著它吹,那感覺老舒服了。
邵韻詩見母親誤會,忙解釋道:“不是,往年夏日的時候,我都住在蘇州的園子里,那里鄰著荷塘,所以舒適一點。不過,這里也蠻好的,也沒睡的不好。”
蘇州的閆家座落靠城郊的地方,遂,園子大的很,夏日自然涼爽。
陸氏沒去過蘇州姑媽家,可想也知道那處的好,畢竟蘇州多水嗎。
嘆了口氣,陸氏憐惜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接過喜妹手上的梳子,親自給女兒梳起了頭。
邵韻詩被母親這么一弄,很是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乖乖地坐著,等母親慢慢弄。
喜妹極有眼色地出門提早膳去了。
她一走,屋里母女倆從初始的些微不自在,到后來的順遂和諧,還真是令人感慨,到底是血脈親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