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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小樓里回蕩著不甘不愿的聲響,聽起來,有些滲人。
曹蕓見女兒如此憋屈,冷了臉,陰狠道:“誰知道呢?總之,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凌珠那死丫頭。”
提起凌珠,馬素仙就是一肚子氣,想到那丫頭居然賴在樓上一直沒下樓,更是氣的不行。
雖說,她很怕凌珠突然出來礙眼,可到底不是自己攔著人家的,而是人家自己偷懶,這就不同了。
本身就不順心的馬素仙,也沒了顧忌,沖著她娘,恨恨地道:“就算我目前不能嫁給金老板,那她凌珠也不能得逞。”
曹蕓聽女兒這話,也沒毛病,不多宰金老板一些,她怎么能歇手。
心里主意一定,曹蕓發現凌珠好久沒見了,皺眉道:“金老板都走了一會了,她怎么還沒來收拾?素仙你上去看看,若是偷懶,直接上雞毛撣子。”
曹蕓倒是不奇怪凌珠沒下來,畢竟,凌珠排斥金老板,自然會躲著了。也省的她費勁將人拘在樓上了。
此時,曹蕓陰沉的聲音也回蕩在小樓里,叫這燥熱的房間,都陡降了幾度。
馬素仙可不怕,見母親動了真格,心頭高興,挑撥的更是來勁,“那死丫頭,這會子當咱們求著她,肯定是在耍脾氣呢,也不看看她自己是誰,臭德行。”
“呸,她還有膽子發脾氣,看我不掀了她的皮。”曹蕓沖著樓上大喊了聲。
馬素仙忙撫了下母親的胸口,“娘,可別動怒,氣壞了不值當。我想著,咱們也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不然,日后哪里有咱們娘倆的好。”
這話說到了曹蕓的心坎里,要是以往,她現在鐵定已經拿了雞毛撣上去打了,可現如今金老板那還看著呢,可不能把人打傷了。
怕女兒來蠻的,她忙拉了女兒的手,小聲道:“你安心,凌珠得意不了多久,她那身子……”
馬素仙聽了一驚,急忙插嘴,聲音里帶著急喘的興奮,“娘,你可是給她下了那藥了?”
這孩子,曹蕓很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日后別大呼小叫的,沉不住氣的人難成大事。”
馬素仙此刻心跳如鼓,哪里還有耐心聽她娘教訓,急著催促道:“娘,我知道了,日后注意,肯定注意,你倒是說,有沒有給那丫頭……”
到底沒敢出口下面的話,馬素仙只能給她娘打眼色。
曹蕓見女兒急的不行,到底不忍她失望,便小聲道:“下了,你日后就別惦記旁的。我可告訴你,那藥金貴著呢,娘手里也不多了,你可別嚷嚷。”
馬家是滿清之后,自有各色秘藥,曹蕓手里的,就是使人逐漸虛弱的藥。
馬素仙聽了雖解氣,可還是不滿足,“這樣啊,這藥效慢,還得等這死丫頭嫁人了,才能起作用。”
要說馬素仙和凌珠小時候也是在一處玩的,只是凌珠自小讀書就比馬素仙厲害,這就叫馬素仙不快活了。
且,凌珠雖長的沒馬素仙出挑,可到底家中只她一個女兒,比馬素仙過的滋潤,更是叫馬素仙處處看不順眼了。
所以,此刻她雖聽了自家娘給凌珠下了要命的藥,也還是不稱心,嫌棄不能立時要了凌珠的命。
足可見,曹家母女倆其心性有多毒。
曹蕓可不覺得自家女兒心歹,見她不滿意,便道:“那你去將那丫頭揪下來,不干活,她難道想上天。”
馬素仙自打聽說下了藥,便改了想法。
只見,她眼眸一轉,建議道:“娘,她若是下來了,肯定要吃飯,咱們不如將廚房鎖了,叫她餓餓肚子,看她還敢不敢反抗?”
馬素仙可是知道,虛弱藥一下,人就不能虧了身體,若是虧了,那藥的效果會更快,所以,她得想法子叫凌珠吃不成飯。
曹蕓沒多想,覺得叫人餓肚子確實是比自己費力氣揍人強,便點頭同意了。
不過,這么一來,倒是叫凌珠走脫的事又瞞了些時候,替凌珠又爭取了些時候。
等到曹家母女發現凌珠不見的時候,幾乎什么線索都尋不到了。
更叫她們頭疼的是,凌珠不見了,該如何同金老板交代?
不過,這些頭疼的事,都得等她們發現凌珠不見了后,才能發生。
這邊曹蕓母女倆個算計著凌珠,那邊在陸家的凌珠則應驗了曹蕓的話,病了!
陸家客房。
忙了一天的陸家眾人,本想早早休息,不妨客院的丫頭來回,凌珠病了。
匆匆而來的陸老夫人,看著床上有些迷糊的凌珠,憂心道:“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病成這樣了?”
因著天色已晚,給凌珠看病的便是邵韻詩了。
她聽的外祖母的話,看了眼睡的不是太舒服的病弱女孩子,嘆道:“她這是之前太過虧空了,這心神一放松,自然就病了。”
陸氏也跟著問道:“沒事吧?”
邵韻詩點了點頭,“剛才喜妹已經喂過她藥了,該當沒事。”
對自己制出來的藥,邵韻詩十分放心。
聽女兒說沒事,陸氏放心地點了點頭。
怕打擾了病人,陸老夫人留下個老媽子守著,便帶著女兒外孫女出去了。
外間陸老爺子和陸六順還等著呢。
陸六順最是擔心,人是在他眼前倒下的,當時只當那孩子心神放松晃了下,不妨,居然病了。
見女眷們出來了,陸六順當即問道:“如何了?”
陸氏忙道:“別擔心,這孩子是早前虧的很,如今服了藥,睡下了。瞞姑說沒事的。”
陸六順聽了這話,才松了口氣,“好好的孩子,被戰亂弄成顛沛流離,成了這個樣子。”
陸老爺子顧不得感慨,轉而看向外孫女,問道:“這孩子看著雖弱了些,可也不至于成如此病勢,可還有別的癥候?”
到底是老人,眼辣。
邵韻詩點頭道:“她這是被人下了虛弱的藥了,不過,好似藥效沒那么強勁,難道是下藥的人沒下足量,又或是分量不足?”
邵韻詩到底是內宅里混過來的,對這些至人虛弱或是風寒等等的,能使內宅婦孺容易得病的秘藥,還是知道點的。
這不,她一搭脈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會子,她倒是起了探究的心思了。
陸家眾人一聽這話,齊齊吸了口氣。他們可沒像邵韻詩這般,經歷過深宅大院的紛爭,心驚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