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說
晚風習習,車里車外都靜了許多。
邵韻詩不說話,瞧著快速退去的街燈,留了空間時間給好友。曉冬和飛鴻就更是三緘其口了。
仇茹倩今兒經歷的事,可真真是第一遭兒。不過,那些上流社交場合她雖沒參與過,還是聽說過的。
如今最叫她吃驚的是,眼前她以為不過是個和自己差不多的朋友,居然認識那么多人,聽著還熟悉得很。
不過,她神色間雖有些迷離,倒也不妒忌甚至生氣。
邵韻詩對仇茹倩還是蠻滿意的,怕她心里存了事,過了會,便含笑道:“茹倩是不是覺得我瞞著你什么了?”
仇茹倩可是個好女子,一聽這話,忙擺手道:“說什么呢,大家彼此相交,為的是脾性相合,可沒論家世,做什么說瞞著我什么了。”
邵韻詩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別急,是我說錯了。”
聽了這話,仇茹倩小小傲嬌了下,“哼,你可別小瞧了人,我不過是有些吃驚于,你平時半點看不出與眾不同來。”
見她眼里清澈真誠,邵韻詩吁了口氣,經歷了那次鄭春蕊的些微小心思后,她如今還真怕朋友多心些什么。
曉冬也看這個仇茹倩順眼了,帶了笑,插話道:“我師姐是個安穩性子,不太喜歡社交。所以,平時大家都看不出來她認識誰。”
這話還真對,仇茹倩瞬間就釋然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看我,還朋友呢,一點也沒往這方面想,你不就是個安靜性子嗎。”
話說到這,后頭的話便順暢了許多。
仇茹倩興致回來了,立馬八卦起了王萍嫂子,帶著淡淡地艷羨,“我認識和王萍嫂子說話的那個文雅男子。”
“哪個?”邵韻詩在那個場合基本上沒動過位置,自然也沒興趣打量眾人。
仇茹倩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遂,她也沒計較邵韻詩的不給力,介紹道:“那位如今可是名人,寫的新詩多少人贊不絕口,聽說人也謙和,還是出國留洋歸來的。”
仇茹倩說到那位歸國的學子,一副推崇不已的樣子,邵韻詩看了好笑。
索性,她并不知道這些八卦,也不好評說別人,便跟著點頭道:“想來是極好的。如此說來,王夫人還真稱得上交際名媛了,各方面的人都認識。”
如今說交際名媛,在這個時代并沒什么不好。
仇茹倩聽了,點頭道:“倒也是,往日聽王萍那丫頭總是抱怨,她嫂子這不好那不好的,我看這丫頭八成是妒忌了。”
說完,她倒是先樂了起來。
邵韻詩知道仇茹倩和王萍的關系好得很,這話不過是說著玩,便順勢道:“看我回頭不將這話說給王萍聽,那丫頭可不是個好性子。”
仇茹倩一聽,還真急了,忙討饒道:“可別,我也就那么一說。再說了,我看王家阿嫂這么擅于交際周旋,這放大戶人家還真是有些吃不消,也難怪王萍那丫頭總抱怨了。”
這話還像點樣子,邵韻詩暗暗點頭,大戶人家的當家夫人,雖也講究應酬交際,可絕不是王夫人這樣的。
虧的王家夫婦沒在老人跟前過活,不然,王夫人的日子怕是難過。
邵韻詩瞥了仇茹倩一眼,道:“我還當你多羨慕呢。”
仇茹倩笑了,“我可不敢羨慕,一來我沒那個才華,二來,若是叫家母知道,我可就沒機會再出來玩了。”
仇茹倩的母親也是舊式女子,對女孩子管的比較嚴,若不是仇父疼愛仇茹倩,仇茹倩這大學怕是也別想上了。
邵韻詩見她沒被眼前的繁華迷了眼,欣慰的同時,也起了提點的心思,“茹倩,你這樣想很好,伯母的嚴厲要求,與我們女孩子來說是最好的保護。”
這話?仇茹倩雖不似別的女學生般叛逆,可也煩母親的嚴厲管教。
邵韻詩只當沒看見仇茹倩眼里的別扭,接著道:“現在有好多的年輕人,標榜什么沖破舊思想,解放自我。可我覺得,有些舊觀念還是要守的。”
這可是新鮮話,仇茹倩有些吶吶地道:“沒想到韻詩是個守舊的。”
這話不對,邵韻詩斜瞥了眼仇茹倩,“我可不是個固執守舊的,若是如此,能出來上學嗎?”
汽車行駛在馬路上,外頭天已然黑了,點滴暈黃的路燈光撒進了女孩子深邃的眼簾里。
仇茹倩被邵韻詩這一眼看得有些尷尬。
怕邵韻詩心里不得勁,她忙憨笑了聲,“也對,你若是守舊的,學肯定是不會上的。不過,你怎么又覺得舊觀念要守呢?”
到底上了多年的新學堂,仇茹倩還是覺得因循守舊是不對的。
邵韻詩無奈地看向仇茹倩,“我可沒說要守著所有的舊觀念,只是覺得有些老傳統守著是對的。”
說完,怕仇茹倩還斷章取義,她接著解釋道:“比如,男女大妨上就必須多注意些。”
“那,那也不能連話都不能說吧?”仇茹倩可是知道老舊的規矩森嚴得很。
邵韻詩嘆了口氣,“你這丫頭瞎說什么呢,誰說連話都不能說了,我只是說,要注意相處的分寸,就比如,王家阿嫂那樣,你覺得過了沒?”
邵韻詩被仇茹倩弄得很是無奈,難得說起了旁人的閑話。
仇茹倩一聽王家阿嫂,當即面皮一緊,那個風姿卓越的女子,游走在男人中間,談笑自如。要說羨慕,她還是有的,只是這樣確實有些不大好。
見仇茹倩微蹙了眉頭,邵韻詩知道她心里明白了,也就不再提了。
兩人說了一路的話,時間過的便快了很多。
一會兒的功夫,汽車便開到了王小紅家的巷子口。
此一別,再見不知何時,倆人皆有些不舍。
仇茹倩心里有些酸酸地拉了邵韻詩的手,紅著眼眶道:“回頭,你可要記得給我寫信,別又懶懶地不愿意動筆。”
邵韻詩也是感傷,她難得多了倆個好友,就這么又分別,還真是舍不得呀。不過,仇茹倩日后還是要回上海讀書的。
遂,她忍了不舍道:“你可真是的,我們過了暑假不就能見了,還紅眼睛,叫王萍看見了,肯定要呲噠你。她可是要獨自去南京讀書的。”
“倒也是,日后我們還能假期見,王萍可是要回南京的。”仇茹倩紅了臉,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