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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嘈雜聲重,說話聲音小點,聽著就費勁。
小丫頭費力說話的樣子,倒也能入眼。
春媽媽見她鬼頭鬼腦的,也沒不高興,只嗔怪地伸手點了她一下,笑罵道:“個鬼丫頭,就你機靈。說吧,喜妹這是為什么?”
其實,春媽媽也不是半點不知兩位小姐間的故事,只是不想多事罷了。
小丫頭見春媽媽露著笑,知道她并沒生氣,松了口氣。
說起來,也不是小丫頭嘴不緊,實在是,她平時被閆翠玲挑剔的性子弄夠了。今兒恰逢其會,能給這位大小姐添堵,何樂而不為呢?
春媽媽如何不知小丫頭的心思,瞄著她松了口氣的樣子,暗暗發笑。
小丫頭沒留神春媽媽的神色,得了她的許,便毫無壓力地小聲道:“堂小姐見不得表小姐好,總在房間里制造各種聲響,擾得表小姐只能待在小書房里,……”
她話沒玩,就被春媽媽一把捂住了嘴。
春媽媽實在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說道上了兩位小姐。還當她說說喜妹幾個的抱怨什么的呢。
心里忐忑,春媽媽壓著聲音,呵斥道:“你個死丫頭,主家的話能隨便說的?”
虧得春媽媽知道小丫頭不壞,不然她這飯碗鐵定保不住。
小丫頭也后知后覺地嚇出了一身冷汗,連連點頭,表示知錯了。
見她受教,春媽媽也就放開了手,四下看了看,沒人,她這才又小聲道:“看來喜妹是怕堂小姐全天的待在樓上,擾了表小姐休息。”
說起來,春媽媽心里自然是向著好說話的表小姐,知道她正忙著復習功課,若是沒復習好,考砸了怎么辦?不由地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見春媽媽皺眉,小丫頭不敢說什么別的,只道:“可不是,表小姐眼看著快考學了,可耽誤不得。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多嘴。”
小丫頭對邵韻詩很有好感,平時喜妹也總塞好吃的給她,幫著說好話,順帶黑把閆翠玲,她覺得挺好。
春媽媽是閆夫人的陪房,如今夫人還沒孩子,老夫人和老爺雖不說什么,可到底夫人和他們這些跟隨的人都有些氣短。
而且,她心里明白,在老夫人心里,表小姐那是當親孫女養的,若是因為堂小姐的事,叫表小姐沒考好,最后吃瓜落的鐵定是自家夫人。
這般一想,春媽媽覺得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也虧得今兒這小丫頭多嘴了,不然出事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丫頭是個機靈的,瞧著春媽媽忽閃忽閃的眼眸,就知道她入了心。遂,她人越發顯得乖巧。
“丫頭,今兒這事日后可再別說了,回頭媽媽給你弄個雞腿嘗嘗。”春媽媽極其大方地給了好處。
小丫頭只當聽不懂這話,樂顛顛地道:“我知道的,定不會再說。還是媽媽疼我,我最喜歡吃家里廚子做的麻辣雞腿了。”
見她知趣,春媽媽滿意地點了點頭。
邵韻詩并不知道,因為小丫頭的多嘴,自己煩心的事,不用多久就會被人給解決了。
她這會子正心情很好地領著仨跟班,坐在一個不算太出眾的飯館里吃飯呢。
吃飽喝足的幾人,一時也不著急走。
他們要的是包間,多待一會也沒人說什么。
邵韻詩倚著窗沿,看著燈火初上的街景,贊道:“到底是大上海,這時候倒是比我們蘇州美上幾分。”
曉冬直接爬到窗臺上,“這里還不是最好看的,若是轉過前面的那條街,就是百樂門,還有大世界,那里可是全上海最熱鬧的地方。”
“曉冬”布飛鴻不贊成地看了眼她。
曉冬可不怕,微仰著頭,“飛鴻大哥也真是的,那地方也不是沒有女眷去,不就跟戲園子差不多嗎。”
唉,果然還是個孩子,布飛鴻果斷閉嘴了。
邵韻詩眼眸一轉,就知道那些地方估計一般的大家閨秀不會踏足,便也不提,只問道:“你們房子看得怎么樣了?”
布飛鴻主理此事,也想轉移話題,忙道:“看得差不多了,也和經濟談過了,價錢雖貴些,可勝在地方好,距離閆公館也不遠。”
邵韻詩聽說距離表舅家不遠,倒是點了頭,離得近些,表舅才會同意她買房搬家。
“房子來路沒問題吧?這個地界很少有人賣房子的。”邵韻詩有些不放心地道。
布飛鴻辦事老道,哪里會不查探清楚這些,不過,小姐如此問,也沒毛病。
遂,他也不惱,還穩重地拍胸脯,“這個小姐安心,我對上海雖不熟,可師傅在上海還是有幾個交好的朋友的,房子托那些朋友探過了。”
嗯,邵韻詩顯然知道布一叔的人脈,也沒覺得詫異,點了點頭。
飛鴻見她沒異議,這才又接著道:“這處房子的主人家,全家去了海外,所以,便托經濟幫著賣了。”
這樣,邵韻詩安心了幾分。
不過,謹慎考慮,她還是道:“能在這個地界買房子的人,大都富貴,回頭你將主家的名字問出來,我去問問表舅,兩下里若是投契了,這房子就盡快買了吧。”
布飛鴻早就接到了師傅的信,要他幫襯著小姐早點買了房子,揚州那幫小子們也好分派幾個來。沒自己人守著小姐,他不放心。
見小姐定了主意,布飛鴻高興極了,忙點頭應道:“小姐安心,明天我就去辦。”說完,還是將師傅的信說了說。
這段日子,邵韻詩忙著應考,身邊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布飛鴻。故而并不知道布一叔來信的事。
見他說起這個,她微蹙了眉頭,“是不是布一叔也想來上海?”
布飛鴻臉上一緊,就知道瞞不過小姐,只得無奈點頭,“嗯,師傅不放心小姐,師母也是這個意思。”
邵韻詩想了想揚州槐園的情況,再想想上海的復雜,到底點頭道:“那你給你師傅回信,就說只要他能保證槐園的絕對安全,他和周師傅來也沒什么。”
其實,自打離開揚州,邵韻詩就在思考槐園的事了,那邊固然要守,可也不能弄得太過嚴密,反而容易引人疑竇。
再說了,她有絕對的信心,即使旁人摸到了密室,也不會瞧出端倪,更無法進去。
所以,布一叔來上海,她還是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