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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諸多小事,處理不好,便是積少成多的大事。
換不換廚子,既是大事又是小事。
遂,邵韻詩說了換廚娘的事,就有些怕姑姑心里不得勁,忙笑了道:“我也就是說說,畢竟也不知道客人們,是不是習慣孫娘子的手藝?”
江家是山西望族,他家的廚娘自然手藝也不差,只是大多習得山西手藝,對邵家這對習慣淮揚菜系的姑侄來說,便不咋地了。
邵韻詩提的,倒也是個問題。
邵蘭香聽了,認真想了想,商議道:“那就再找個當地的廚子?”
邵韻詩有些嘴饞地點頭,“可不是,最好是我們揚州的廚子,再不濟就是蘇州的,也好些。”
邵蘭香發笑地點了點侄女的腦袋,嗔道:“你既吃不慣孫娘子的手藝,做什么不早說,沒得白受了這些日子的苦。”
邵蘭香為了適應丈夫,可是熬了好久才算不為吃東西犯愁。
邵韻詩發苦地道:“到底是山西老家的人,可不能因為我,給姑姑惹麻煩。”
邵蘭香呸道:“管她是哪里的人,難道還要叫主家迎合他們?沒這個理。”
怕姑姑越說越離譜,邵韻詩忙道:“廚子定了,那地點呢?我瞧著客廳怕是容不下這么多人。”
江哲凱在南京的這處住宅,雖算得上是個小別墅了,可到底不大。
只一棟兩層的樓房,接著后頭一個抱廈,再就是前后兩處的小花園了。
現如今,天氣晴好,暖風熏人醉,瞧著滿眼的花卉,在外頭就餐也是不錯的。
邵蘭香自然知道侄女的意思,好笑地瞥向她,嘆道:“也不知哪家能得了你去,就你這處處精致的性子,日后怕是過不來平凡的日子。”
“呃,這是什么話?”邵韻詩不解地看向姑姑。
邵蘭香挨著侄女坐好,“你住慣了大宅子,大院子,在姑姑這可還習慣?”
邵韻詩聽了這話,有些奇怪,一想,也就明白了,忙道:“姑姑是不是覺得我想差了?”
其實說起來,邵蘭香家的小別墅里是有專門宴客的花廳,夠擺上兩桌。
邵蘭香點頭道:“可不是,在你眼里,花廳小的容不下一桌客人,可在一般的人家,我們家的花廳已然是不錯了。”
雖說邵蘭香也是驕養著長大的,可到底邵家比不得邵韻詩前世那個紹家,那可真是膏粱之地,出入皆是豪門大族。
這就造就了,邵韻詩的要求和眼界比之邵蘭香來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虧的有個陸家豪富在后頭撐著,邵韻詩的精致生活,才沒引起邵蘭香等人的懷疑。
邵韻詩被姑姑一說,倒是真愣住了,她理所當然地覺得,姑姑家的花廳宴客有些局促,沒想到在這個年代,就姑姑家這樣的已然是不錯了。
畢竟,在蘇州老宅,老姑奶奶家住的也是深宅大院。
不過,姑姑這么說,必定就是了。
遂,她老實受教地拉了姑姑的手,“是我想差了。不過,春天日頭好,外頭風景也佳,將宴客的地方定在外頭花圃也是不錯的。”
有條件,她實在不愿將就。
邵蘭香好笑地點了點侄女的額頭。
邵韻詩見姑姑神色還行,笑著補充道:“若是姑姑覺得放在前面招人眼,那就放在后頭花圃好了,那里清靜。”
邵蘭香其實早就察覺出,侄女的某些格格不入的處事想法,今兒也是借機說上一二。
見侄女聰慧玲瓏,一點就通,她心頭歡喜,也不計較她堅持將宴席放外頭了。其實,她自己也喜歡闊朗的環境。
遂,她跟著道:“你說的不錯,在后花圃宴客確實不錯,這附近都是有身份的人家,各家又都隔著高大的院墻,不會叫人窺見什么。”
定了廚子,又定了地點,邵蘭香放松了些,便和侄女說起閑話了。
“瞞姑,你老姑奶奶真同意去上海了?”邵蘭香對自己唯一的姑媽也是不錯的。
邵韻詩點頭道:“可不是,不過,得等到我暑假回去后,再一道去上海。”
對于老姑奶奶點頭去上海的事,邵韻詩還沒來得及同姑姑好好說說。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曉具體的,連曉冬也是懵的。
曉冬只知道,當時并沒費什么唇舌,老姑奶奶就點頭了,都沒容他們多留,便打發他們趕緊回南京服侍師姐了。
邵蘭香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如今得了確切的消息,心里高興,“這就好,我還真怕姑媽固執。日后,我們常去上海看望姑媽也便當了。”
話說到這,邵韻詩有些心虛地道:“姑姑,表舅想叫我去上海讀大學。”
“什么!”邵蘭香剛和侄女處的熱乎,可不想她就這么離開。
邵韻詩見姑姑大呼小叫的,不由的頭疼地道:“姑姑您可千萬別激動,這樣容易傷身。虧的姑父不在家,不然又得說道您了。”
邵蘭香年歲其實并不大,二十大幾歲,在現代來說還是個正當年的女孩子。
且,她生活優渥,丈夫待她又好,心態年輕的不得了。
唯一遺憾的是,她結婚幾年,還沒孩子。不過,這事不能單怪她,畢竟夫妻兩個這些年聚少離多。
見侄女提起丈夫,邵蘭香露出少女般的神色,吐了吐舌頭,“你這丫頭,倒是知道拿捏我了。不過,你自己也想去上海讀大學嗎?”
說完,她又有些不舍地道:“瞞姑,南京也有極好的學校的。”
邵韻詩知道姑姑不舍自己,暗嘆了口氣,帶笑道:“姑姑前些日子還叫我學英文,好叫我出國留學呢,怎么這會子倒是舍不得了?”
“這能一樣嗎。”邵蘭香嘆了聲,又道:“算了,橫豎還沒到日子,你趕緊先復習起來,眼看著大學該招生了,我得和你姑父商議下,你報哪些學校好。”
邵韻詩知道能拿住姑姑的就是姑父了,想著回頭尋姑父說說,說不定姑姑就同意她去上海了,她實在是舍不得老姑奶奶,也怕妨礙了姑姑夫婦倆的正常生活。
姑侄倆個正說著話,江哲凱回來了,這些日子他忙著帶隊訓練,很是辛苦。
見她們姑侄倆親密地挨著說話,江哲凱眼里淬了暖意,笑嘻嘻地道:“你們倆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見了他,姑侄倆個忙忙地停了話頭,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