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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的多,巷子就顯得擁擠了。
清冷的空氣,都顯得熱了起來。
喜妹膽寒地瞧著眼前這些人,加倍地小心護著小姐了,后悔自己不該攛掇小姐就這么出來。
至于那婆子,她也覺得自己今兒是倒了大霉了,事情一出接一出的,且聽著那意思,難道小姐真和這黃少爺約好了的?
這般一想,她便偷瞄向邵韻詩。被喜妹一瞪,這才嚇了一跳,不敢再多想了。
她不敢想不代表不想,眼眸間的猜疑還是在的。
邵韻詩瞧了婆子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是個什么想法了,不由的一嘆,今兒還真是諸事不利。
喜妹看著來人,她那天沒有跟著邵韻詩一道去看電影,所以并不認識眼前這些人。
且,她瞧著這些人的氣勢十分強大,很像在蘇州看見的那些秘密警察。瞬間,喜妹心頭狂跳,緊繃著身體,不叫人瞧見了小姐。
邵韻詩挨著喜妹,立馬就瞧出了她的不妥,忙安撫地輕拍了拍她。
喜妹感覺到小姐的鎮定,人也松了松。
她瞧著眼前的亂局,心里也暗暗祈禱,這殺千刀的嚴荃可千萬別說出什么不好的,來敗壞了小姐的名聲。
想到這,她也看了眼已經低眉順眼的婆子,想著該如何警告這婆子別瞎說話。
乞丐二在科長和大黃出來的時候,就悄悄站了起來。他的位置也巧,小小地將喜妹護在了身側。
也正好瞧見了她緊皺的眉頭,他一想,也就明白了,只恨沒多給躺著的那倆個少爺來點猛料,也好叫他們再生不得邪心。
余潛一來,嚴荃和六順都有些傻眼,眼前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們不是本地人,還是收斂點的好。
嚴荃能在北平混的開,也有些眼力的,也不敢一上來就栽贓邵韻詩,只含糊地道:“幾位兄臺,能搭把手嗎?”
說完,怕對方小看了自己,他忙又道:“我是這邵家的客人,正準備回去。”
瞧著他指著邵府,余潛只差沒給他一腳了,既然是邵家的客人,做什么謀算人家小姐?
事情到了此刻,余潛不用多問,便知道了這里頭的謀算,正想著如何替邵韻詩解決了。
大黃知道這事他得出面,遂,都沒用組長吩咐,便板著臉,呵斥道:“要回去就趕緊走,別擋了旁人的道。”
嚴荃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當即變了臉,可到底知道這里不是北平,還是強忍了氣。
六順也不敢干看著了,忙幫著少爺扶起躺地上的黃春生。
見他們還算乖順,大黃杵著倒也沒再說什么。
見局面控制住了,余潛丟下大黃同這些人周旋,便快步走到了邵韻詩的跟前。
自然,此時的邵韻詩也認出了余潛,不然喜妹鐵定會跳將起來。
“邵大妹妹,你怎么在這?”余潛這話問的實在,他還真就奇怪邵韻詩怎么到了這了?
見了熟人,邵韻詩還是有些懊惱的。
隱下惱怒,她輕聲漫語地回道:“原來是余組長,我們這是要去后頭的巷子。”
不是太熟的人,她沒必要交代的十分清楚,便含糊帶過。
余潛聽慣了人喊自己組長,可這會子怎么聽怎么不舒心。
遂,出人意料地,他輕聲道:“我們也算是熟人了,邵大小姐日后別再組長組長的叫了,直接喊我余大哥就好。上次不是就喊過嗎?”
呃?余大哥?邵韻詩有些黑線地想著,上次不是情況不同,無奈之舉嗎?且,這余組長不是和自家小姑父是校友嗎,這不差了輩分?
一次喊了就算了,兩次還喊,這就算是要定下輩分了?
好在,如今不是那個規矩森嚴的年代,雖有些別扭,個人叫個人的也行。
且,那日小姑姑還說,余潛這個人雖執拗了些,到底一心為公,并不奸狡,還是可以交往的。
遂,邵韻詩從善如流地道:“余大哥,今兒又要給您添麻煩了。”
自打見了余潛,邵韻詩就想好了,怎么渡過眼前的窘境。
余潛認真地瞧著眼前的邵韻詩,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著她。
小小的人兒,清清雅雅地立著,眼里帶著些微的忐忑,一見,就叫人心疼。
今兒,邵韻詩為了參加婚禮,穿著上還真下了番功夫。
上身是玫紅的收腰襖,點綴著點點的粉色梅花,簡單中越見清雅。下穿高腰的米色百褶棉裙,腳上踏著羊羔皮的褐色短靴。外罩了件玫紅呢料的斗篷,整個人既顯得喜慶又歡愉。
且,她今兒特特梳了兩個發辮,辮根處只夾了兩朵鑲淡粉磚的發卡,襯著耳畔的滴水流蘇耳墜,更顯得俏皮伶俐。
這樣的佳人,又是自己心儀的,余潛忽然就有些癡了。
再聽的對方改口叫自己余大哥,余潛那顆男人心,動了。
只見,他微有些尷尬,又有些激動地點頭道:“說什么麻煩,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這就是我該管的事了。”
呃?邵韻詩來不及高興,就奇怪上了,這余大哥也忒熱情了點?劇院那日,她可是見過這余大哥冷峻刻板的模樣。
顯然,今兒這隊人出現在這里,定也是在做任務,她會不會耽誤了人家?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太激進了,余潛瞄見邵韻詩遲疑的模樣,忙又道:“上次幸虧有你的藥,不然大黃可有苦頭吃了。”
哦,原來人家這是還人情來了,邵韻詩當即安心了幾分,面上也帶出了些釋然的笑意。
巷子里,零星的日光襯著女孩的笑靨,晃花了人的眼,亂了漢子的心腸。
余潛和邵韻詩說話并沒刻意小聲,不說他眼里的柔情,光他柔和的聲音,就叫他自己的手下驚掉了下巴。
一干手下離的不遠,彼此看了一眼,對邵家小姐提了幾分心。
而和他們差不多位置的嚴荃,自然也聽了個全乎,不由的一惱。
他哪里還記得對方的身份,一股邪火上來,冷哼道:“沒見過這么狠心的女人,自家表哥摔成這樣,不說看一看,幫一幫,還竟顧著和男人打情罵俏。”
說著話,他還吃力地扶黃春生往上起。
只可惜,他沒那個力氣,再加嘴太臭,自然有人不會叫他好生站起來的。只聽的‘哎呦’一聲,兩人就又摔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