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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冬的話,突兀又出奇,叫屋里為之一靜。
邵韻詩微皺起了眉頭,鼻尖的馨香都顯不出美來了。
虧的周琴并不執拗于女兒干了什么,她只知道,布一如此能力出眾的人都特意夸了女兒,且還是小姐授意的,她就領情。
自然,她是極有分寸的,不會多問。
見她沒追問的意思,邵韻詩暗吁了口氣。
周師傅這次大概是想通了什么,并沒有因為女兒提起凌大俠而生氣,只嘆氣道:“你若是喜歡練武,那就練吧,橫豎不能半途而廢,當然也不能仗著功夫就瞎闖蕩,姆媽只想你能自保。”
曉冬得了這話,歡喜的眼睛亮閃閃的,連連點頭,“嗯,我一直都很認真在練武的。”
話說到這,周師傅倒是嚴厲了起來,盯著女兒道:“你得給姆媽保證,日后,不仗著功夫逞強斗狠。”
邵韻詩瞧著曉冬母女倆的互動,說起來,還是有些眼熱的,她兩世為人,都有些欠缺母愛。
曉冬自然是沒什么感悟的,她此時被母親允許學功夫,這巨大的驚喜,弄的她心潮澎湃,哪里還想著日后該如何行事。
遂,她只機械地憑著本能道:“當然聽姆媽的,我就是喜歡學功夫罷了,絕對不會同人比斗。”
見她答應的這般爽快,周師傅知道她定是沒想明白,暗嘆,女兒到底還是小了些。
遂,周師傅也不多想,直接對曉冬道:“我和小姐有幾句要緊的話說,你去門口看著點。”
見母親說的正式,曉冬不敢犟著,忙點頭去了,正好,她還想尋喜妹,分享分享高興呢。
邵韻詩只當周師傅是不好意思當著女兒的面說親事,便含笑地瞧著曉冬咧嘴走了。
見女兒如此孩子氣,周師傅好笑地搖了搖頭,對邵韻詩道:“還是個孩子樣,這歲數了不知道長點心,日后真是愁人。”
邵韻詩抿了口茶,“曉冬這樣很好。”
是呀,如今這世道,曉冬能無憂無慮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周師傅嘆了口氣,便提起了精神,看向上座的小姐,“姑老夫人叫我給您帶話,蘇州你暫時就不用回去了。”
“咦,這是什么話?上海打仗我本來就沒打算立即就回去呀?”邵韻詩知道姑奶奶不會糊涂地吩咐這句多余的話。
周師傅看了眼邵韻詩,問道:“小姐可知道,姑老夫人已經托邵老夫人,給你相看人家了?”
這話私密的很,不過,周師傅并不是外人,倒也說的。
邵韻詩知道喬家的事,還是打羅叢柏那知曉的,但不知道這件事是姑奶奶托的?還是?不過,這與她回不回蘇州有些不搭噶呀。
見小姐搖頭,周師傅也不拖著,直接道:“你是女孩子,這事確實不好直接告訴你,可邵老夫人偏心,姑老夫人不放心,還是叫我將這事透給小姐。”
說起自己的親事,邵韻詩不其然地就想起了遠行的那個人,不由的俏臉一紅,輕點了點頭。
她這樣,倒是叫周師傅看的有些呆了,小姐是真長大了,也長開了,俊秀典雅。且,還知道害羞了。
周師傅見小姐臉紅,知她面薄,便道:“小姐也別不好意思,說句大不敬的話,你上面沒有能替你操持的人,若是自己再不當心,回頭嫁錯了人,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邵韻詩還真沒因這件事不好意思,見周師傅這般說,她也沒辯,“我知道老姑奶奶的心,可這件事就算是我知道了,也沒什么用。”
周師傅知道邵家的情況,暗嘆了聲。
邵韻詩跟著一嘆,“邵老夫人做主的事,且,不論我能不能問,就算可以問,又哪里輪的到我過問?”
這話聽著有些饒,可道理確實是如此,周師傅心揪了揪。一時不知,閆老夫人將小姐的婚事,托付給邵老夫人,是對?還是不對了?
邵韻詩見周師傅皺眉,忙寬解道:“師傅也別擔心,我家小姑姑待我極好。有她在,老夫人但凡有什么決斷,小姑姑都會給我把關的。”
這也是邵韻詩沒因為老姑奶奶將自己的婚事交托給祖母而著急的原因。
聽的這話,周師傅吁了口氣,“邵小姑奶奶人確實不錯,待你也好,這也是姑老夫人放心將你的婚事托付給邵老夫人的地方。”
見周師傅松了眉頭,邵韻詩便有些急地問上了別的,“師傅還是說說蘇州都發生什么了吧?姑奶奶和表舅一家情況究竟如何?”
雖說剛才文喜子透露了些,可邵韻詩知道,師傅定然曉得更多。
周師傅本來沒打算一來就猛地將蘇州的事,說給小姐聽。
可她見小姐這般急,只得道:“你安心,姑老夫人在上海安穩著呢,表老爺一家也挺好,只是蘇州那邊確實有些不安穩。”
還真有事?年前派人去蘇州,周師傅就帶了話,叫她盡量別回去。
當時她就有些奇怪,可也沒個書信什么的,她又不好單為這個發電報,一直忍到現在,才想著當面問問。
文喜子剛才沒說什么要緊的事,邵韻詩是不失望的,畢竟文喜子是閆家人,她平時有什么交代都是對周師傅說的。
穩了穩心神,聯想到上海的戰況,邵韻詩蹙眉問道:“蘇州可是有大兵駐扎了?”
她這話一點也不過,往年軍閥混戰,蘇州常換著督軍住的。
周師傅搖頭,“蘇州那邊確實有駐軍,不過,和咱們家沒關系。我說的是,閆家那邊,有人對小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什么?!邵韻詩越發糊涂了,難道前次照片的事,里頭還有別的事?
話開了頭,周師傅接下來說的便順暢多了。
她覷著小姐的臉色還好,便將蘇州近來發生的事一一說開了,里頭自然也有文喜子說的事,同他出入不大。
邵韻詩越聽心頭越火,這閆柏氏可真是個狗皮膏藥,老姑奶奶八成就是為了躲她,才去的上海,就這還能黏糊上來,也忒不講究了些。
周師傅也是十分不齒柏氏的心思,“這閆越可是個浪蕩子,在蘇州都快成一霸了,居然敢肖想小姐,真是豬油蒙了心。”
往年,柏氏一露這點心思,閆老夫人就避開了,或是拿話點她。不想,今年越發跋扈了起來,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