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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奶娘的話又急又快,回蕩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很突兀。
大概,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面上一熱,緩了緩語氣,道:“小姐若是不累,就聽我說一說話,可好?”
本來,她打算,若是小姐不承認對羅家二小子有意思,那下面的話,她就不說。若是應了,她就必須得好好說說了。
邵韻詩有些奇怪地看向苗奶娘,問道:“很急嗎?”
苗奶娘被小姐問的愣了愣,過后才明白,帶了笑道:“不急,可既然說了,那就說開了好,不然,奶娘得帶著一肚子的話,睡不著了。”
邵韻詩見她面色還好,也就安心了,直接道:“那就說吧。”
苗奶娘被邵韻詩這冷靜的樣子弄的一愣,微微頓了下,這才開口,“其實,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前陣子羅家遇上了些麻煩,你可聽說了?”
邵韻詩自然是知道奶娘指的是什么,便更不在意了,點頭道:“嗯,知道,叢柏什么都告訴我了。如今那田家難道還不安分?”
見小姐果然知道,苗奶娘對羅叢柏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不過,想到羅家知道自己曉得,八成也顧忌她會說,這才先一步同小姐說了,心緒又淡了些。
知道自己這般想有些矛盾,苗奶娘擼了下頭發,接著道:“田家的污糟事我就不給小姐說了,不過,日后若是有些什么不好的風聲,小姐穩住就是了。”
這話聽的邵韻詩眉心一攢。
苗奶娘忙道:“這事從頭到尾我都知道,還摻和了些,羅家并沒做錯什么,叢柏就更清白了。只能說,壞事在羅家人太過重情。”
邵韻詩聽了這些話,暗暗點頭,她到底沒看錯奶娘,是個分得清好賴的,這些年,奶娘雖常處鄉間,人還是沒變。
到底兩人身份上不同,邵韻詩不愿再提這些事,便淡淡地點了點頭,岔開了話題。
苗奶娘怕礙著小姐休息,只閑話了一會,便拎著筐走了。
曉冬去送的人。
喜妹瞧著人走遠了,悄悄地出了口氣,她實在是有些怕苗奶娘。
邵韻詩安坐著愣了會,倒是沒留神喜妹的樣子,不然,可是要笑話她了。
夜色已晚,喜妹怕小姐凍著,便催著邵韻詩去梳洗了。
待她們都收拾妥當,曉冬才轉了回來。
喜妹是個不記仇的,瞧著曉冬穿的少,忙拉了人,說開了,“你總是仗著身體好,不當回事,瞧瞧手都懂透了,趕緊去耳房洗洗,我給你留了熱水。”
曉冬經了剛才的事,人好似突然懂事了不少,也不犟嘴,還親熱地摟了下喜妹的膀子,才去了耳房。
邵韻詩正拿著本書靠著床架,見她們親熱,倒是戲謔上了,“你怎么不問問那丫頭去干什么了?這回來的可有些晚。”
喜妹知道小姐這是打趣自己,也不惱,“不用問,肯定是被苗媽媽拉著交代事情了,就這丫頭的性子,也只苗媽媽能制的住。”
邵韻詩想想還真是的,便笑笑不說話了。
喜妹見小姐面上還好,倒是有些遲疑起來。
邵韻詩斜睨了她一眼,嗤笑道:“你幾時也有不敢說的話了?”
屋內一燈如豆。
喜妹拿起剪刀挑了挑燈芯,這才道:“也不是不敢說,只是想問問,苗媽媽剛才同小姐說什么了?”
其實,她是不該問的,只是她瞧著小姐好似心情不錯的樣子,便有些忍不住了。更何況,她擔心隔岸的羅家,怕事情因他家而起。
邵韻詩也沒瞞著,丟開準備看的書,笑了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奶娘來說羅家的事了。”
“啊?那,那小姐怎么回的?”喜妹還是很怕苗奶娘的。
“沒什么,我實話實說了。”邵韻詩淡定地看向喜妹。
“什么!小,小姐,苗媽媽沒說你吧?”喜妹嚇的咽了咽口水。
邵韻詩瞪了她一眼,“大驚小怪的做什么。行了,奶娘沒說我什么,只是問了問是不是有那么回事罷了。”
“那苗媽媽沒反對?”喜妹有些震驚地問道。
邵韻詩不愿同喜妹討論自己的感情問題,直接岔開了話題。
喜妹雖遺憾沒能聽到自己想聽的,可也算是安心了,只要苗奶娘不反對,陸家那頭想來也不會激烈地反對,下剩的就是邵家了。
邵韻詩哪里不知道這丫頭琢磨什么呢,直接沖她道:“行了,你別瞎琢磨了,好歹的,這事還沒個定論呢。”
喜妹被小姐一說,臉上訕紅了下,起身道:“也是,那我服侍小姐睡吧。”
邵韻詩本還想看看書,可看看屋里只點了一盞燈,也就算了。
梳洗過的曉冬本還想進來聊會天,見小姐已經睡下了,便隨著喜妹退出了臥房。
外套間,熏籠上被褥早就暖和了。
喜妹見曉冬已經進了被窩,樂了,“你今兒怎么這么快就睡下了?”
曉冬其實還沒睡意,見喜妹拉自己聊天,她來了精神,小聲問道:“你可知道,剛才師姐和奶娘都說些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喜妹反問,“你怎么回來的這么遲?是不是奶娘同你說什么了?”
曉冬聽了這話,也沒遺憾,笑了笑,“奶娘就問了我一些羅大哥的事。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的,就含糊過去了。”
喜妹一聽這話,心頭一緊,“你沒說什么不該說的吧?”
曉冬白了喜妹一眼,“怎么可能?我只會說羅大哥的好。再說了,羅大哥本身就很好呀。”
喜妹知道曉冬還小,有些話她還不明白,遂,直接明了地道:“你沒說羅少爺常偷溜進槐園吧?”
曉冬像看傻子似的,看向喜妹,“你當我傻呀,這話哪里能說的。再說了,這可涉及到槐園的護衛問題,被奶娘知道了這個,回頭布一叔他們可得倒霉了。”
喜妹聽了這話算是真放心了,深嘆了口氣,看向曉冬,“你說小姐和羅少爺的事,真能成嗎?”
曉冬沒那么多想頭,直接點頭道:“肯定能成的,再沒有誰能比羅大哥還適合師姐的。”
“可,可羅家的家境配不上小姐。”喜妹憂心忡忡,內心里其實也有些遺憾,她家小姐金尊玉貴般地養大,可以配上更好的。
其實,曉冬人小鬼大,哪里不知道喜妹這話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如了喜妹的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