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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屋內,點著的都是煤油燈。
門簾子被猛地掀起,自然帶來了一股冷風,差點吹滅了燈芯。
秦政委哭笑不得地伸手攏住燈芯,笑罵道:“這臭小子,毛毛躁躁的。”
秦政委的話,叫柯美霞聽來,有些側目。自己丈夫是什么人?他可是政工干部,素來嚴謹。
所以,他等閑不會如此親昵地對待旁人。看來倆人剛才談的很投契了。
遂,柯美霞邊服侍丈夫吃藥,邊好奇道:“還沒見你對誰這般耐心親切過,可是和羅同志談的很好?”
秦政委也是惜才,笑道:“嗯,談的很好。”
柯美霞見丈夫如此坦誠,不由的挑眉一笑。
見妻子難得如此活潑,秦政委心頭一熱,拉了妻子的手,接著解釋道:“我這不承了人家很大的人情嗎,自然想著法的還一些了。”
柯美霞從未懷疑過自己丈夫的情商,肯定道:“咱們確實欠了人家大人情。”
秦政委點頭,“當然,這小子也是個心性不錯的。最要緊的,他是濟圓大師的弟子,算是自己人了。”
這個自己人,也就是親近之人的意思,夫妻倆個都懂。
秦政委和濟圓大師,相識相交,也算是有些年頭了。
兩人平時雖很少見面,可彼此都認對方是知交好友。
濟圓大師亦是柯美霞和秦政委的證婚人。
正因為這等關系,濟圓大師才將秦政委托付給自己的徒弟羅叢柏照應,甚至,秘密安排在了羅家,不然,誰敢擔著一家子的安危來掩護?
說起這個,柯美霞贊同地點頭,道:“可不是,雖說我們來這,是組織上安排的,可內里,咱們都知道是濟圓大師做了周到的布置。”
大概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她頓了頓,語氣酸澀地又道:“老秦,若是按著早先的安排,咱們現在究竟是個什么處境,還真難說。”
聽到這,秦政委面色也不太好了,內奸永遠是令人厭惡的存在。
他這次受傷,妻子被圍捕,都是因為內奸的出賣。
這般一想,秦政委心疼地捏了捏妻子的手,道:“委屈你了。”
柯美霞見不得丈夫如此,忙帶了笑道:“這又不是你的錯,我委屈什么。”
秦政委感慨妻子的不易和寬和,輕撫了撫她的手,“總之,辛苦你了。”
他難得溫情,柯美霞紅了臉,心平和氣,“其實,來這也算是咱們的造化,不然你的傷能好這么快?”
說到這,柯美霞想到了那個,字寫的雋秀的女子,還真有心結識一番,好歹的,人家可是救命恩人。
人家給的那些藥,可是連自家小叔都贊嘆不已,恨不能拉了人,好好探討一番呢。
秦政委見妻子笑的真誠,也高興了幾分,點頭道:“嗯,得虧咱們沒和濟圓大師客套,不然,哪里能遇上這么好的藥,沒這藥,我怕是這會子,還沒能起身呢。”
柯美霞點頭,道:“可不是,咱們這回可是承了人家姑娘的大人情了。”
秦政委好笑道:“你確定那就是個女孩子?”
他這大政委第一次八卦了。
“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柯美霞笑看了眼丈夫,又道:“還有羅家,到了這,人家沒一點怠慢我們的,吃用皆上好,給錢人家不要,想幫忙,又怕暴露了行蹤,可真叫人不過意。”
秦政委瞧著養出了點肉的妻子,也覺得來羅家養傷,真是來對了,點頭道:“小羅是咱們自己同志,這些人情他家人不受,回頭咱們多幫著點小羅,也算是心意了。”
柯美霞想想,點頭道:“嗯,也只能如此了。咱們走前,再留點錢給羅家。”
“咱們還有錢嗎?”秦政委操心道。
柯美霞笑了,“有小叔在,哪里能缺錢。”
這話,秦政委不好接了,畢竟,靠岳家到底委屈了妻子。
柯美霞也不愿多說這話,便道:“回頭再看看,若是我的事解決了,便幫羅家介紹些蔬菜生意。”
這些小事,妻子做主就好,秦政委應和了聲,便接著道:“美霞,這次你回上海,我托了小羅安排。你覺得如何?”
秦政委不同于時下的一些男子,喜歡直接做主家里的事,妻子的事。
這點柯美霞喜歡,也習慣了。
柯美霞沒說什么,點頭道:“自然是聽你的。對了,你昨晚說要推薦小羅去紅、軍大學深造,可說了?”
秦政委點了點頭。
柯美霞蹙眉道:“也不知,小羅的水平怎么樣?若是基礎太差,可難跟上,要不,你趁著精神頭好些的時候,給他補補課,也算是我們還了個大人情。”
秦政委搖頭道:“我們小看人家了,小羅的學問不僅不差,還出奇的好呢,就連兵法也是諳熟,他缺的不過是實戰的經驗罷了。”
“咦?他不是沒上過幾天學嗎?”柯美霞有時和狗子說說話,多少知道點情況。
秦政委喟嘆道:“這才是人家的好處,內斂不張揚,小羅這小子日后不簡單呀,能文能武,有勇有謀,他可是整個特別行動大隊的核心。”
話說到這,秦政委倒是有些擔心js省委不放人了。
柯美霞沒注意丈夫的神色,只有些不信地道:“我還沒見你對誰這么夸獎過,難道小羅的學問,真能好到什么程度了,他也沒上學呀?”
秦政委其實也不解,可想到那個字寫的不錯的小姑娘,有些明白了。
再說了,大明寺的方丈和濟圓大師可不是文盲,人家學問高著呢,作為名師的高徒,學問能差了?
是他們夫婦想當然了。
秦政委夫妻倆個,如何談論羅叢柏,暫且不說。
這邊廂,羅叢柏走出屋子,四下尋摸起狗子來了。
羅家的后院比前院還闊朗些,東西的廂房俱全,要找人,本來就有些費功夫。
更何況,這天黑了,四下里都瞧不清,饒是自家人,羅叢柏也走的小心翼翼。
就在羅叢柏有些不耐的時候,狗子自己個冒出來了。
不過,羅叢柏瞧著一臉沮喪的狗子,不覺嘴角抽了抽,這小子一天不見,怎么變的這么娘唧唧的了?
狗子一見了大隊長,當即紅了眼睛,自責道:“大隊長,我沒完成好任務,你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