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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韻詩的話語里帶著驚訝和不滿,嘴也撅的能掛油壺了。
羅叢柏見她這樣,忙解釋道:“我去過正院了,那里怕是如往年般,酒宴照舊的,家丁們有些還正吃著席呢。”
邵韻詩聽了,點了點頭,“看來,白氏操持的酒席是給家丁們用了,老爺子這也算是犒勞家丁們的辛苦了。”
“你就不怕,家丁吃了有問題?”羅叢柏開玩笑道。
邵韻詩懶得理他,哼道:“爺爺既然知道白氏所為,怎么可能真讓白氏使壞,要知道,白氏在邵家可沒啥得用的人手。”
“就你精。不過,這錢通究竟怎么躲過這么多人的圍捕的?”羅叢柏始終沒想明白這點。
對錢通的脫網,邵韻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老爺子可是布置了幾道防線,家丁,武僧,警察,再加自己這邊的護衛,這么多人呢。且,這些人可都不是吃閑飯的,都是有些本事的。
曉冬和喜妹都在門口守著,可還是能聽到羅叢柏的話的。
曉冬尚且不覺得如何,甚至還有些隱隱的興奮,恨不能直接參與外頭的搜索。
喜妹則瞧著外頭寒風下搖擺的樹影,揪心。
樹葉動一下,她這心就跟著顫一下。耳邊是凝重壓抑的氣息,她知道,曉冬其實也緊張,這就更是叫她手心冒汗。
眾人心神不一,廳里氣氛,靜謐中透著詭異的冷。
最先回神的羅叢柏,見大家都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忙揮手道:“其實也不必多擔心,這人只要還在這里,總歸能逮住就是了。”
他這話說的,明顯底氣不足。
見羅叢柏皺眉苦惱的樣子,邵韻詩自己也是不放心。
屋里再熱的溫度,都因為事態的嚴重,涼了下來。
門口的曉冬和喜妹更是搓了搓手臂。
邵韻詩看著大家這樣,暗嘆了聲,這個除夕真是令人難忘又難過去。
她凝神細想了會,道:“咱們家這么大,院子、樹木、山石、甬道又多,錢通按說很難走脫。”
曉冬遠遠地插嘴,“可不就是這話。”
“是呀,錢通那狗賊,也不是屬耗子的,還能到處鉆。”喜妹提心吊膽。
“這般看來,八成是有內應了。”邵韻詩點頭。
這話叫羅叢柏眼眸一亮,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對,對,如此就說得通了。”
羅叢柏可是知道,如瞞姑所說,邵家宅院大,布局又精巧,廊橋假山亭臺梅林池塘處處皆有,要是沒個領路的人,很容易就迷了路。
就他,不還得人領著,才能快速地到正院。
在一個,這么多地方,賊人要想躲,本來很容易,只可惜,邵老爺子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扼守要道,巡邏就更是來來去去不停歇。
如此,躲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是逃!還得有領路的人。
算定有內應,邵韻詩和羅叢柏對視了一眼,坐不住了。
兩人幾乎同時起身。
羅叢柏見她這架勢,忙攔道:“外頭起了夜風,可能真要有雪,你還是別出去了,我一個人去找一找就好。”
邵韻詩皺眉道:“我穿著大毛衣服呢,不怕冷。”
羅叢柏不贊同地皺了皺眉。
見他還要攔,邵韻詩忙又道:“難道你不擔心留下我一個人了?”
僅這一句,羅叢柏便半分猶豫都沒有了,遲疑地看了眼邵韻詩身上的衣服,“要不要再帶個手捂子?”
邵韻詩哪里會委屈了自己,直接道:“我穿得多,手不怕冷。這不,還有個小熏球嗎,抱著它就不冷了。”
見她晃蕩著小銀熏球,還有熱度散出來,羅叢柏這才放心地點了頭。
曉冬一見兩人要出去,忙追上道:“我也去。”
羅叢柏皺眉道:“你走了,這里誰看著?”
這會子,邵韻詩倒是不怎么擔心自己屋子了,因為,料想對方也不敢潛進來,畢竟,這四周都是布一安排的人手。
最要緊的是,羅成和飛鴻兩個正躲在暗處,一直沒出現呢。
遂,她見曉冬發急,點頭道:“你跟著也行,那喜妹就留下看家。”
喜妹本待也要跟著,聽了小姐這話,只得點頭應下了。
三人先后出了正廳,一到廊下,都被突來的寒意激了一下。
羅叢柏蹙起了眉頭,不放心道:“天冷又黑,你可當心點。”
院里各處出入口,都掛著紅紅的燈籠,倒也能瞧清路面。不然又冷又瞧不見路,那就受罪了。
邵韻詩也聽話,老實點頭,“我知道了,會小心的,你自己也留心些。”
羅叢柏見她乖乖的,滿臉笑意。
外頭又冷又暗,他心疼邵韻詩,也顧不得跟在后頭的曉冬了,直接伸出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被羅叢柏的大手拉著,邵韻詩臉上一紅,掙了掙沒掙開,便也罷了。
某人的大手熱乎乎的,暖在了她的手上,更暖進了她的心里。
其實,她也有些舍不得脫開手呢。
大概是夜了,又或是邵韻詩的披風,遮住了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反正,兩人的舉動,并沒叫跟著曉冬知道。
這倒是叫有些不好意思的邵韻詩,臉上的熱度稍微降下了些。
羅叢柏眼尖,瞄見邵韻詩臉上的紅暈,又見她乖順地叫自己攙著,嘴角便上挑了些。
不過,此時事多,他還是壓下了心底的開心,邊走邊分析道:“若是要躲,就地形來說,只有槐園最合適。”
曉冬瞧著滿眼的景,突然覺得有些脹眼,沒了往日看它們的驕傲。
邵韻詩也是一嘆,“槐園人少,景多,確實適合藏人。”
羅叢柏捏了捏手心里的柔荑,語含安撫地道:“就算不為了好逃,槐園也是錢通必來之地,他大概還寄希望于,江大俠江三俠能有所收獲。”
邵韻詩被他拉的有些氣喘,拽了下木頭,抱怨道:“你走這么快做什么,我都喘不上氣來了。早知道,我不如留下等消息呢,得,這下我成你累贅了。”
羅叢柏一時忘記,邵韻詩不是隊伍上那些女子了,他其實,還是照顧到邵韻詩的步子的。
他被邵韻詩一拉,又聽的她喘氣,心疼又后悔,忙道:“要不我扶著你走?”
其實他更想抱著人走,只是這里是邵家,他還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