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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叢柏對待邵韻詩的急不可耐,叫人無語又窩心。
邵韻詩看著他不顧所有的架勢,噎了噎,“你就不能聽我的。”
羅叢柏不敢不聽話,他偷瞄了眼小女人,嘀咕道:“若不是城里女學生都時興上完學才結婚,我這都巴不得立馬成親呢。”
邵韻詩煩他這耿勁,啐道:“得瑟什么,我的情況和大嫂子同嗎?還是說,你是想叫我現在就定下親事?”
“現在就定,當然好了。不過,你家……”羅叢柏有些擔心地道。
“啐,你現在能正常些嗎?”知道他誤會了,邵韻詩恨不能搖醒某人發熱的腦子,“我說的定親,可不是和你,……”
邵韻詩的話還沒完,剛滿腹火熱的羅叢柏瞬間清醒了幾分。
當然,此刻,他再不會質疑邵韻詩的心意,只皺眉道:“什么,這怎么能成。”
“你說不行就不行了?”邵韻詩也是滿心的煩悶。
羅叢柏怒目,“你就算是要定親,也得是和我。”
邵韻詩愛看他小霸道小自信的模樣,聽了他的宣告,倒是沒反駁,只道:“知道了咱們倆在一起的難度,你可有什么想法?”
她話雖沒明著說,可知道某人定能領會。
畢竟,周邊被逼著和不喜歡的對象訂婚的人,比比皆是。
且,就算是普通人家,比如羅家不也差點發生了這事嗎。
大概是真醒神了,羅叢柏沉默了會,認真道:“看來我得加倍努力了,你這頭能頂得住嗎?”
邵韻詩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這是能還是不能呀?羅叢柏不敢深問,“瞞姑,那什么黃表少爺不會再起什么心思吧?還有那個蘇州的閆家二少爺。”
他這是開始排除法了。
邵韻詩不妨他提起這倆個渣人,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見她皺眉,羅叢柏當即道:“怎么?這些人還再尋你麻煩?”
邵韻詩見他誤會,忙搖頭道:“白氏被禁足了,黃春生還待在醫院里呢。至于邵二小姐倒是能時不時的刺我一下,可那又能如何呢?我不在乎。”
既然認定了某人,家里有些事,邵韻詩也愿意慢慢透露了。
這話聽的羅叢柏心頭酸疼酸疼的。
他知道邵家的情況,嘆了口氣道:“也只能你忍耐了,好在,她們還得回北平,不然可有得煩了。”
邵韻詩不想他煩心這些有的沒的,直接道:“行了,內宅這些瑣事,我還是能搞得定的。”
她從未將白氏等人那些小算計放心上,若不是白氏引來了外敵,她是不會費神的。
羅叢柏小心看了眼瞞姑,見她臉上帶著一貫的蔑視,知道她這話不假。
“就怕白氏等人在你婚事上動手腳。”羅叢柏還是十分擔心的。
“白氏不是正動著手腳嗎,可惜,沒用。”邵韻詩冷笑了聲,“至于,老太太想給我定親的事,也還有周旋的余地。”
她顧忌的是老太太有心給她定下喬家廖家之類的人家。畢竟與這些人家結成姻親,對遠在北平的邵老爺又或是邵棣元的日后,才能有幫助。
羅叢柏理會不了這些大戶人家的籌謀,他粗線條地道:“若是老太太非壓著你定親,可怎么辦?”
他是真擔心,邵老太太在他心里就不是個講理的慈愛人。
邵韻詩不在意地瞄了眼羅叢柏,冷哼道:“你覺得,這世上有我不愿意,還能成的事嗎?”
羅叢柏想想從小到大,還真沒有瞞姑不愿意還能成的事。
遂,他老實搖頭道:“沒有。不過,長輩們若是堅決,你怎么弄?我,我大概會有好長時間回不來。”
這話說的他自己汗顏不已。
“不怕,有我小姑姑呢。再說了,大概年后,我的情況就有新變化了。”邵韻詩淡淡地道。
“怎么說,年后有什么變化?”羅叢柏忙道。
暖閣里,小熏爐上裊裊青煙,彷如人的心情飄飄忽忽。
邵韻詩神色淡淡地看著窗外,“蘇州我怕是去不成了,這么一來,我大概會留在揚州,要么去上海,還有可能去南京。”
羅叢柏對邵韻詩的一切都十分了解,見她說不能去蘇州,有些擔心地看向她。不過,蘇州有個閆家二少爺在,不去也好。
可,他也知道邵韻詩對蘇州的感情,只得干干地勸道:“老姑奶奶不會舍得你離開的,你別擔心。”
對不能再去蘇州,邵韻詩并不如旁人想的那般不舍。且,大家以為她對此般安排的內情一點不知情,其實她心里是有數的,也在做著心里建設。
十六歲是女孩子的一個重要年紀,大家小姐多有在這個年紀定下婚事的。
所以,即使沒有閆家的那些事,老姑奶奶也會讓她在今年回揚州的。
這些內情,不是大家出身的人是無法理解的,她的木頭是干大事的,就更無需知道了。
遂,定了定心神,邵韻詩露了笑道:“我擔心什么,除開舍不得老姑奶奶,蘇州與我也不過是個住處而已。”
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悵然的。
羅叢柏無言地握了握她的手。
“再說了,我也該回家了。”邵韻詩抬頭眨巴了幾下眼睛,詢問道:“木頭,小姑姑想叫我入新式學堂,你看?”
“上新式學堂?女校?”羅叢柏打心里希望邵韻詩走出家庭,要知道外頭的天地早已變了,老待在內宅,對瞞姑來說,太虧。
“大概是吧?”邵韻詩點頭。
羅叢柏想了想,中肯道:“這是好事。不過,外頭亂,得好好合計合計,是去上海好,還是南京?”
“怎么?揚州留不得。”邵韻詩瞥了眼羅叢柏,沒說滬上正戰的話。
彼此定了心意后,羅叢柏再不復傻萌了,更不覺得暴露了心思害臊。
只見他認真分析道:“長輩們都在揚州,整日家瞧著你出來進去的,不得有些想法?”
“上學不得來來去去的。”邵韻詩無語道。
羅叢柏狡黠一笑,“常日家見面,萬一誰誰給你提個親,他們一點頭,可不就糟了。所以,還是離遠些好。”
邵韻詩見他事事離不開這茬,捂著嘴,偷樂道:“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也沒見你怕過,怎么這會子擔心成這樣了?”
邵韻詩不經意間的調侃,倒是勾起了羅叢柏這些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