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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老爺子對新學堂其實并不排斥,要不然也不會遂了女兒的心意,送她去念書了,只是?
邵蘭香想接了邵韻詩去南京,可不是一日兩日了。
且,這事她還和丈夫商議過,丈夫也是極為贊同的。
遂,她見父親遲疑,忙道:“阿爸,接瞞姑去南京上學,哲凱也贊同的,學校那邊也不是問題。”
邵老爺子思想還有些守舊,嗔了女兒一眼,“這事,你和哲凱說什么。”
邵蘭香無奈嘆道:“阿爸,瞞姑有多聰慧,您比誰都知道,您真忍心叫她小小年紀就嫁人?”
邵老爺子老派人,對此并沒女兒那般的可惜,“這個事,怕還得同你姑姑商議,瞞姑在她身邊多年,一時怕是離不得。”
邵老爺子想起守寡多年的妹妹,眼里含著憂,很是感傷。
邵韻詩自打五歲落水后,就被蘇州的姑奶奶接去撫養了,只時不時的回一下揚州,姑孫倆也算是相依為命了。
若是叫她們驟然分離,確實有些難。
邵老爺子是個睿智的人,尤其對邵韻詩那是相當的溺寵。對孫女的才情,他也是贊許的。
女兒的話,他雖不十分贊同,可也讓他深思了幾分。
見父親凝重的神色,邵蘭香又怨自己嘴快了。
不過,想起白氏那囂張的氣焰,她還真擔心耳根子軟的哥哥,對瞞姑做些什么。
且,一旦遇上哥哥的事,姆媽也少有理智的時候,瞞姑再留下,危已!
想到此,邵蘭香有些為難地追問道:“阿爸,白氏會被扶正嗎?”
“哼,這怎么可能。”老爺子生氣地冷哼,且還瞪了眼女兒,覺得她實在不該問這么蠢的問題。
邵蘭香得了這話,并沒多放心。一輩子都少有逆姆媽意的阿爸,這次難道就不會妥協了?
瞧出女兒的小心思,邵老爺子些微不自在地瞪了眼她,無奈地解釋道:“你安心,扶正是要祭告祖宗的大事,白氏不行的。”
“是因為她家世嗎?”邵蘭香看著父親。
邵老爺子搖頭,“白氏絕對不行,她德行有虧。”
這話有些驚人,邵蘭香大張著嘴,“啥?是發生了什么事嘛?”
白氏多年前所行就落了下乘,如今再說,已然是令人厭惡了。
邵蘭香再好奇,老爺子也不愿多說這個,直接拿起書,趕人了。
邵蘭香見此,知道白氏這里是真有事,但不好叫她知道,也就無奈放棄了。
不過,她還想問問瞞姑的事呢,可見老爺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只得先走人了。
老章管家等在外間,見她出來,詫異道:“小姑奶奶,你怎么走了?”
往日,邵蘭香回來,總是要陪老爺子用飯的。且,屋內剛才氣氛很好呀,父女倆個也沒生氣。
邵蘭香哪里敢說,自己惹老爺子不快了,只笑了道:“阿爸要看書了,您老進去吧。”
章老管家人老成精,淡笑了聲,便進里屋伺候了。
邵蘭香快步出了前院書房,立在門口,愣了愣,眼里有些不知往何處去的迷茫。
按著以往,她肯定是去姆媽那,可因著剛才送禮的事,弄得有些不愉快,她不想轉回去。
想了想,她便抬腳往槐園走去。
邵老爺子的書房和客院離得近。
邵蘭香這邊剛轉了個彎,便聽到了客院里頭傳來男女笑鬧聲,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邵蘭香的丫頭,小翠正好找過來。
見了夫人,她忙快步追了上來。
邵蘭香聽到腳步聲,忙轉頭看來,見是她,松了口氣,“你怎么來了?”
小翠抹了把額頭上沁出來的細汗,“我到處轉了轉,看著時間不早了,就找來了。”
小翠這轉一轉,已經將邵家近來發生的事摸清楚了,正因為她這機靈勁,才被選了跟著邵蘭香的。
邵蘭香被她這副樣子,弄得很無語,“你轉就轉好了,怎么弄了一腦門的汗,回頭該受涼了。”
小翠憨笑了下,“沒事,我身上沒汗。”
邵蘭香正煩躁,也沒同她多說。
小翠見自家夫人皺眉,又聽得客院傳來笑聲,就知道什么事了。
她忙快走幾步,湊到邵蘭香跟前,小聲解釋道:“客院里住著白姨娘的外甥,姓黃,北大的高材生,未婚。”
嗯?邵蘭香只愣了下,便道:“里頭的聲音聽著像秀秀。”
小翠忙道:“是二小姐。”
邵蘭香皺眉,“她怎么在這?難道沒被訓誡?”
小翠低聲回道:“您剛才和大小姐走了后,老夫人就教訓了白姨娘和二小姐。”
邵蘭香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小翠不敢停頓,接著道:“本來,老夫人還要罰二小姐禁足的,可后來小少爺醒了,白姨娘引著小少爺要和姐姐玩,這事就混過去了。”
唉,姆媽還是心軟糊涂了,這等事都不細糾,難說秀雪能長成什么樣。
邵蘭香暗嘆了口氣,示意小翠繼續說。
小翠對白姨娘母女倆的行事,也是有些看不過眼。
她常隨夫人四處走動,見過很多夫人小姐,其中不乏新式學堂走出來的時髦人,就沒見過像白氏和二小姐這么自以為是的。
遂,得了夫人的示意,她下面說得更沒負擔了,“后來,二小姐回正院很是發了通火,還砸了不少東西。”
“少教養!”邵蘭香越氣越冷淡。
小翠深知夫人這是氣大了,音量小了不少,“白姨娘怕她繼續砸東西,便叫人喊了黃少爺去哄。”
“胡鬧。”邵蘭香冷嗤。
小翠瞄了眼夫人,小聲道:“至于他們怎么又到了客院,我就不知道了。”
這已然不是重點了,邵蘭香沉著臉,聽著客院里頭越發大起來的嬉鬧聲,煩躁不已。
本待放著不管,可到底不雅,邵蘭香皺眉問道:“家里的門禁,如今這么松了?”
小翠搖頭道:“這個倒是不知道,大概是看二小姐和表哥說話,守門的婆子也不好多話吧。”
邵蘭香嘆氣地看了眼客院,本想進去叫走邵秀雪,可想想這孩子如今變的里外不分的模樣,也是失了管教的心,便搖了搖頭,領著小翠繼續往槐園走去。
小翠其實還有話要說,可見自家夫人意興闌珊的模樣,癟了癟嘴,到底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