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護食的樣子著實令人忍俊不禁。
褚音輕笑道:“既然來了,有時間自然會多做一點……”
“跟我說說你路上都做了些什么吧,”容安拉著褚音的手,輕輕晃了晃,“聽別人說多沒意思。”
褚音便輕聲細語說了自己幫沿路村民解決生產生活用水的事。
容安沉默片刻,道:“其實這事應該我來做的。”
“這有什么應該不應該的?”褚音微微一笑,“我遇見了,剛巧我也有能力,我便去做了。
“你們肩頭擔負著作戰任務,那么其他事就交給我們來做。
“不要把什么責任都往自己頭上攬,認真說起來,這是誰的責任?
“這是地方官的責任,是朝廷的責任,是高高在上的那位的責任。
“有時候我就在想,他是真正吃過苦的人,應該是最想改善民生的人。
“他表現出來的也是一直在為此努力。
“但他,真的盡全力了嗎?他若是真的全身心在為百姓著想,還會有時間精力去疑心這個疑心那個嗎?”
她幽幽吐出一口氣,“還是說,他真的不知道在眼皮子底下的繁華之外,還有滿目荒涼?
“不,他知道。不光他知道,就連太上皇也心知肚明。
“只不過,在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發生的事,他們都選擇當作不知。
“也或許,我這么說有點求全責備,不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職責旁人,換了我處在那個位置上,還真未必有人家做得好。
“只是,看到那些衣不蔽體還在老實本分耕耘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農民,便忍不住生出幾分感同身受罷了。”
容安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下巴在她發髻上輕輕蹭了蹭,“阿音,別這么想,人這一生總要做出各種選擇,他既然選擇了做萬民之主,就該傾盡全力為萬民謀福祉。
“我讓人繪制了一些圖畫送回京去,這事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褚音微微一挑眉,“這事做的好!我倒沒想到這個。”
容安嘿嘿一笑,“我不能搶別人的功勞,這是曹子紀提出的。咱們隨行的隊伍里不是有幾個畫師么,那也是他提前同我說了,讓我帶過來的。
“原打算到了西境,讓他們把西境的情況畫一畫。
“也是偶然間我看到有個畫師再畫沿途風光,才想起來子紀好似也順嘴跟我提過一句‘也不必僅限于西境的話。”
褚音忙問:“畫稿全都送往京城了?咱們這里有沒有留底?”
“留了留了,”容安忙道,“每一幅畫都一式兩份,一個月匯總一次,一份送往京城,一份咱們自己存檔。
“這也是子紀提醒我的,有了這些畫,才算是真的能看到咱們做過的事是如何改變西境的。”
褚音不住點頭:“對,這是好事!我也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我覺得皇上提出厲行節儉這事也挺好的。
“我打算削減一下咱們府里的人。”
“不行!”容安斷然拒絕,“他節儉是他的事,咱們干什么要隨著他一起節儉?
“我們這些人打生打死,為的就是讓家里人能活得恣意,若要你們節衣縮食,那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