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褚音就放心了。
容安又說起另一件事:“近來京中掀起一股著書立說的熱潮,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臣,要么自己動筆要么就請人代筆,都是憶往昔崢嶸歲月,或者憶苦思甜的。
“寫的快的,已經有了初稿,皇上案頭就擺了好幾本,說是請他幫忙題字的。”
褚音忍俊不禁,“這應該是你的功勞吧?”
“嘿嘿,”容安一臉得意,“是我的主意,卻是子紀派人煽動的。他做這種事,比我順手。
“京中紈绔子弟見了我繞著走,卻十分樂意受他支使,有這些人在自家長輩跟前鼓吹,那些老人精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褚音覺得好笑,皇上一定會覺得頭疼的吧?
“先是京里,然后軍中也會掀起狂潮,”容安哈哈笑道,“畢竟,誰不想記錄自己的豐功偉績,以供后人傳頌呢?”
褚音也跟著笑了起來,但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只說這些事,不至于耽擱到這么晚吧?”
“嗯,”容安點點頭,“阿音,咱們的計策奏效了,西戎那邊已經在往邊境集結兵力。
“而我再次和皇上提出想要去北地,實在不行去南海也行。
“皇上都駁回了。
“與我們商量該派誰去西境……”
這場仗未必真打得起來,但也要做好萬全準備,所以將要派去的人必須要有強大的震懾力,一出現就讓西戎生出退縮之心。
容安說:“大部分人都在推薦我,而我卻推薦了另外的人。大家就此事吵了快要一個時辰,皇上的樣子十分頭痛,說要仔細考慮考慮。”
褚音也生出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長興帝嘴上說要考慮,但如今京中震懾力夠大的就只有容克和容安父子。
但容克對外病弱,怕是經不起旅途顛簸,而且就算是去了,也只能坐鎮指揮,不能親自拼殺。
那便只有容安了。容安可是有好幾次一招殺敵的戰績,可以說震鑠古今。
容安在桌子上敲了敲,“這時候若是有人再添一把火,便十拿九穩了。”
“意外會出在什么地方?”褚音有些不解。
“就是皇上自己啊,”容安撇了撇嘴,“他覺得,兩國之間已有盟約,西戎不過是故作姿態。
“再說兩國交界之處,大周也有駐軍,即便沒有我的嫡系那般驍勇善戰,也能與西戎打一個旗鼓相當。”
“實際上呢?”褚音忙追問。
“實際上啊,”容安搖了搖頭,“早先咱們不是說過了么,西境那邊環境惡劣,光是解決溫飽就是個難題,朝廷下撥的錢糧往往遲滯,你說士兵們拿什么訓練?
“之前阿水送回來的消息就說,駐軍因為糧食問題總得不到解決,便時常騷擾邊民。
“對于邊民而言,其實西戎和大周的軍隊,也沒什么分別,都是不給人活路的。”
說到這里,他臉上現出幾分嘲諷,“皇上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方圓三百里的西境,他是想放棄的。”
褚音大驚失色:“那里的邊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