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老婦人也沒盼回丈夫兒子,央了鄰居幫忙,一起去尋,最終在亂葬崗找到已經被野狗啃食得不成樣子的父子二人。
要命的是,兒子還活著!
老婦人當場便暈死過去,等醒過來就瘋了,每日里只是哭,直到目中泣血……
鄰居們幫忙料理了家中后事,族人報官,被惡霸威脅、震懾,還打斷了一個族人的腿。
族人們敢怒不敢言,再不敢上告。
惡霸還嫌不足,去把一家人的墳給刨了。
容金怒滿胸膛,雙拳被捏得咯吱吱直響,含怒問道:“出了這樣的事,當地官府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縣令是干什么吃的?!”
村民被他怒目金剛一般的模樣嚇了一跳,后退幾步,結結巴巴說道:“官府的事……咱們這樣的草民如何能知?
“但那惡霸是縣丞的侄兒,估摸著,縣令老爺也不可能全然不知情吧?”
容金心中自有計較,當下帶著自己的伴當去尋了陣亡將士的族人。
因為被惡霸針對,族人的日子著實不好過。
看到容金便如同見了救星一般。
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了自家的苦難。
當日墳塋被刨之后,惡霸還派了人盯著,幸而派來的人還有幾分良心,知道這樣的事是損陰德的,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族人們重新把尸骸收殮埋葬。
又過了兩三個月,惡霸找到新的樂子,才不來找族人們的麻煩了。
但是經歷了這樣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族人得罪了惡霸王天霸,更知道王天霸是縣丞谷千倉的侄子,而谷千倉則是知縣劉廷的小舅子。
想要在長豐縣好好活下去,這幾個人是能得罪的么?
所以季氏一族在本地舉步維艱,好些人甚至不得不放棄宗族,遠赴他鄉,但到了外地就一定能比在家鄉好么?
容金靜靜聽完,便道:“你們找人寫狀紙,我來替你們主持公道!”
季氏族長老淚縱橫,“這位爺,多謝您打抱不平,但您能把這些人連根拔起嘛?您若不能,趁早別給我們希望。
“不然您除掉了王天霸,甩甩袖子走了,我們會遭受縣丞甚至縣令怎樣的報復!
“怕是要滅族啊!我們只是一介草民,實在是惹不起這些大人物!”
容金身后的親兵往前邁了一步,剛要說話,被容金制止了,他拿出了自己的官印,“這個可以讓你們有些底氣么?”
那是容金的中郎將將印,中郎將在大周是正四品武官。
雖然大周武將比同品級的文官地位要低半品,可正四品武官對于七品縣令來說仍舊是碾壓性的存在。
季氏族長不識字,揉了揉眼睛看了許久,只覺金燦燦,扭頭把自家孫子叫了過來:“你來看看!”
小孫子快步跑來,只看了一眼,便拉著自家祖父下跪,“祖父,這位是四品大將軍!”
季氏族長不太明白:“四品是什么品?”
小孫子的解釋簡單粗暴:“就是縣令見了也得下跪的人!”
季氏族長跪地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將軍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