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縣衙原本當差的衙役也都被拘了,說是要查清問明才能處置。
如今在魏知府跟前聽用的是他從蘇城帶來的人手。
黃征說:“不管那些衙役清白不清白,魏知府總歸是不會再用了。招新衙役的榜文稍后就會張貼。”
褚音點點頭,“合該如此。”
他們又留了兩日,來客棧告狀的民眾徹底沒有了,才悄悄離開了安平縣。
沒想到在河道中便遇到了鎮平縣縣令紀昌。
紀縣令親自登上褚音乘坐的二層樓船,雙手奉上一直未曾進獻給褚音的食稅,以及縣衙各類卷宗以及賬目。
食稅共計白銀一千兩,糧食三百斛,布三十匹,東西比較多,不方便隨身攜帶,已經送往蘇城褚宅。
褚音點了點那些卷宗和賬本,“本縣主不懂這些,紀縣令也不必擔心本縣主會插手鎮平縣事務。
“不過,安平縣令之事,想必貴縣已經聽說,保險起見,本縣主會請魏知府代為清查。
“還請紀縣令不要介懷。”
“應該的應該的,”紀縣令笑得一臉謙卑,“之前一直未能給縣主送去食稅,是下官失職,應該早些去知府跟前領罰的。
“若是下官果有作奸犯科,甘愿接受一切懲處。
“若是僥幸被知府核查可以留用,往后必當更加恪盡職守。”
褚音也只是笑笑,不接這話茬,客氣幾句,便命人送客了。
紀昌也急著去面見魏知府,恭恭敬敬從褚音的船上下去,上了自己的快船。
他身邊的隨從急急問道:“縣尊,這位縣主可好打交道?”
“不好說,”紀昌搖了搖頭,回頭看著漸漸遠去的樓船,“縣主年紀輕輕,說話卻滴水不漏。
“以她的家世背景,想要收拾咱們只在一念之間。”
隨從替他叫屈:“可是之前不給縣主送食稅是太子殿下……”
“住口!”紀昌厲聲道,“慎言!”
隨從閉了嘴,“那……”
“放心吧,”紀昌倒背雙手,“本縣不敢說自己出類拔萃,但出任鎮平縣令以來,卻敢說恪盡職守。”
褚音這邊也拿到了紀昌的資料。
紀昌是前年到任的,一任縣令三年,然后根據考績決定是升遷、調任還是留職。
何鈺便在安平縣留了兩任。
紀昌的管理能力還算不錯,之前已經在他處做過一任縣令,這一次若是考績為優,便可升遷了。
他的出身也很清白。
褚音把紀昌的資料拿給黃卿玉,“你來看看。”
黃卿玉打起精神,認真看了兩三遍,才怯生生說道:“姐姐,這位紀縣令……他與何縣令同為你食邑的縣令,一個廉潔奉公,一個貪墨張狂,這有點怪啊!”
“那你便想一想這是何道理。”褚音慢條斯理吃茶。
黃卿玉冥思苦想半晌,道:“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沒給姐姐送過食稅,而且還是太子指使……
“太子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可是大師伯的關門弟子……
“除非他一直在防著大師伯。
“大師伯堅決不肯入仕,他是怕大師伯被旁人拉攏了去吧?后來姐姐你又和冠軍侯定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