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伺候月子不是娘家母親的事，但薛瑩瑩沒有婆婆，薛太太便在褚家多留了幾日，等兩個新生兒的洗三過后，小名平郎、安郎定下來，才回了薛家。
薛瑩瑩狀態好了許多，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已經能和人好好說話了。
褚音照例給她診了脈，又盯著她把湯藥吃了，陪著說了會兒話，就催著她去歇著。
薛瑩瑩揉了揉太陽穴：“阿音，我總覺得憋悶，你再過來給我帶一束花。”
褚音眨眨眼，問守在旁邊的褚之問：“兄長沒照我說的給嫂嫂通風？”
“什么通風？”褚之問手中端著一碗湯，正要給薛瑩瑩喂，聞言還愣了一下。
薛瑩瑩看了看守在床尾的邱氏。
邱氏為難地道：“是太太說……小姐沒經過，所以不懂得，月子房就是要密不透風才好。”
薛瑩瑩嘆了口氣，“媽媽，阿音是我小姑子，更是個大夫，她難道還不比母親的在行？
“這滿屋子污濁之氣，沖的人難受，我連吃飯都沒胃口。吃不下東西，什么時候能好起來？”
褚之問也說：“別人家是怎樣咱不知道，但咱又不是直接在里屋開窗戶。”
褚音沒吭聲，縱然自己一片好心，但若因此引起嫂嫂母女矛盾，反為不美，悄悄走了出去。
褚之問追出去一把抓住褚音的手臂，“阿音，你別多心，你嫂嫂和我都聽你的！你說，該怎么通風？”
褚音便低聲說了，又道：“兄長，若是薛伯母那邊不高興……”
“別怕，有我呢，”褚之問神色平和，“阿音，咱們都是為你嫂嫂好。
“你薛伯母不知道你醫術有多好，難道我們還不知道？我們聽你的！”
褚音展顏一笑，“好，那你快回去照顧嫂嫂，我先回去了，等會兒再過來。”
她又去看了看兩個小侄子，小嬰兒一天一個變化，短短三天就不再是初生時紅彤彤皺巴巴的模樣，皮膚漸漸透出白皙。
乳母悄悄笑道：“小姐來啦？兩位小少爺乖的不得了，吃飽了就睡了。”
褚音俯身湊過去仔細看著，兩個小嬰兒幾乎生得一模一樣，只是哥哥鼻尖比弟弟多了一粒小小的黑痣。
兩人的臉型很像褚之問，眉眼卻一眼看得出與薛瑩瑩相似。
兩個乳母笑著恭維：“兩位小少爺生的這般標致，長大了肯定會讓媒人踏破門檻的！”
褚音回眸看了她們一眼，“以后這樣的話不要亂說。我們家沒人愛聽這個。”
兩個乳母互相看看，神色間頗為尷尬。
褚音以目示意，青蒿忙拿了兩個素面荷包遞過去，“兩位嫂子收著。好好照顧小少爺。”
等出來，褚音輕聲問：“你可知這兩個乳母是誰找的？”
“應是薛家送來的，”青蒿嘆了口氣，“這樣的事老爺不好插手。石太太和黃太太畢竟隔著一層，少夫人再怎么能干，畢竟年輕。”
褚音略一思索，吩咐：“讓白芷去查一查這兩人的底，先不要讓兄長和嫂嫂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