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的話讓褚音不由動了相思。
容安一向都是細心妥帖的。
自打進了臘月,下江口的外域人都少了很多,街面上比以往更加安全。時不時還會有一支軍卒從鎮上經過。
縣衙的人也會來走訪了。
街邊攤位上賣的東西干凈了不少。
她知道,這都歸功于容安對沿海軍隊的掌控程度。
過年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她還預備了不少紅包,因不好太過張揚,就沒去銀樓打銀錁子。
眨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今年沒有三十日,因此二十九便是除夕。
褚音一早就在廚房張羅開了,早餐的主菜是魚,吃這條魚也有講究,頭尾都需要留下,叫做“年年有余”,取個好兆頭。
從前在家的時候,吃的魚都是鯉魚,這一次在下江口卻是跟當地人買的海魚。
海魚有一樣好,沒有那些細小的魚刺。
而且做法也很簡單,只要清蒸便好,出鍋后,淋上調配好的醬汁,然后擺好做點綴的香菜和染色蘿卜雕花,便可上桌了。
“乖徒弟,別忙啦!”高良姜過來催了兩三次,“一起來吃啦!”
褚音答應一聲,命人端了魚,隨自己一起進了飯廳。
一抬頭就呆住了。
迎面站著一個人,他長身玉立,不光容貌冠絕天下,這一身風華更是當世無人能及。
他是冠軍侯容安。
他是容子固!
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他正笑吟吟看著自己,一雙眼睛里清晰倒映著自己的影子,仿佛他的世界里都是自己!
褚音的眼眶立刻就紅了,恨不能立刻飛撲過去,但腳下卻仿佛被墜上了千斤墜,一步都邁不動。
容安的手都有點微微發抖,這么久沒見阿音了,他都……
阿音怎么還不過來?
“阿音?”他喚了一聲,邁步朝初音走過去,還說了一句笑言,“見到我不高興?”
褚音趕緊舉起袖子擦掉不受控制涌出的淚水,“你怎么來了?”
聽到她略帶沙啞的嗓音,容安的心都要化了,“過年是大日子,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見你啊!”
她為了自己背井離鄉,來這里吃苦受罪,自己怎能不多加體貼?
容安托著褚音的手肘來到桌邊,重新給高良姜和齊駿見禮,“多謝二位對阿音的照顧。”
高良姜沒好氣地道:“這是我寶貝徒弟,用得著你謝?”
他一見容安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無他,容安生的太好了,他總覺得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
容安也不惱,“您的心意是您的,但我總是得了好處的,哪能不謝?”
齊駿客客氣氣說:“齊某非但沒幫上什么忙,反而給縣主添了不少麻煩,慚愧慚愧。”
高良姜一揚下巴,“小子,少來花言巧語那一套,小姑娘容易上當,我老頭子眼睛可毒著呢!”
“是是是,”容安低眉順目,“您老放心,小子一向以一槍赤忱待阿音。”
高良姜氣得直哼哼,這不花言巧語又來了?
齊駿趕忙打圓場,“高老,菜都齊了,咱就別耽誤著了?魚冷了可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