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被文昌帝委以重任,卻還是覺得底氣不足。
“齊大人,”褚音突然開口,“我是個女子,朝政大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您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如今見到利國利民的事,您是必然放在心上的。
“有些時候,牢籠不是別人設置的,而是自己給自己劃定的。
“皇上若是心存芥蒂,便不會對您委以重任,您又何必總是畫地為牢呢?”
“丫頭說得對!”高良姜擊掌叫道,“齊老弟,人啊,先要自己想得開,做事才能放得開。
“人這一輩子,短短幾十年,這也不敢那也不敢,什么都不敢,還有什么意思!
“反正你這年紀也不小了,又是孤家寡人一個,頂不濟,就是個人頭落地,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若果真有那一日,老哥給你收尸去!
“老哥我別的不多,徒子徒孫眾多,咱們也不怕到了地下沒人供奉!
“更不要說,還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呢!”
齊駿哈哈一笑,“高老說的有道理啊!對對對,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多謝縣主,多謝高老!我想通啦!從此后,就放開手腳做事!”
高良姜朗聲大笑,“這就對啦!”
他轉頭吩咐褚音:“丫頭,去叫人準備幾個下酒菜,我們哥倆好好吃幾杯酒!”
褚音笑著應是,果真命人好好整治了一桌酒席。
那位傷者的恢復情況還不錯,高良姜便讓人把他接了過來,方便照顧。
別的地方都可以慢慢拆開紗布了,但是斷臂和斷腿還不可以,但是需要每日輕輕按摩傷處以外的地方,防止肌體僵硬。
褚音則從本地購置了不少藥材,海邊出產的藥材也有不少,比如《本草》里記載的“介部”和“鱗部”包含的大部分。
品質還都很不錯。
這幾日她淘到手的就有海螵蛸、海龍等物,她只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要送回內地的。
另外還走訪了當地的醫館,問到了當地人經常會有的病癥,并且研究出了相應的藥方。
她把自己配制好的藥包放在醫館寄賣,藥價憑醫館自定,她幾乎不賺錢。
臨床效果非常不錯。
她便將之整理在了自己的隨筆上。
至于藥方,她也沒藏私,直接賣給了醫館,——白送是不可能白送的,容易得來的東西便不會被珍惜。
一轉眼,他們抵達下江口已經一個月了,跟來的鏢師和管事都已經回去了,商道的事情基本上定了下來,一開始的時候肯定盈利不會太多,而且經營的范圍也很有限,只有部分藥材和干海味。
等商道穩定下來,便可以慢慢拓展經營范圍了。
沿海地區多雨,這一個月已經下了七八場雨。
空氣都似乎帶著一股腥咸的味道。
容安那邊一直很忙,但仍舊堅持每三天給她來一封信,會跟她大致說一說自己在做的事。
雖然進展不夠快,但十分穩當,也是他威名正盛,所以好些軍隊知道他來都主動來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