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逛到褚音覺得累了,便往回走,因為買的東西太多,還專門雇了個人挑擔子。
到了住處,高良姜已經醒了,正站在門口張望,看到她回來,忍不住抱怨:“一眨眼人都不見了!帶你出來是伺候我的還是我伺候你?”
“您老別生氣,”褚音從白芷手中接過點心,“這不是給您老買好吃的去了?”
高良姜小聲說道:“你這丫頭也太大膽了!初來乍到的就到處晃!你知道這里是什么情況?
“都被人盯上啦!”
“放心吧,沒事,”褚音扶著高良姜的手臂,兩人往里走,“徒兒心中有數。”
他們租住的是兩處民宅,藥材和鏢師在一個院子里,他們師徒在另一個院子里。
吃了飯,褚音把買來的東西拿給高良姜看。
高良姜皺著眉,“都是些玩意兒罷了!”
“您可別小瞧這些玩意兒,”褚音嘆了口氣,“我一開始也不以為意,直到聽那攤主說來買的竟還有書院的學生!”
她指了指外表最樸素的那個萬花筒,“這樣的東西誰能想到是包藏禍心的呢!”
高良姜拿過來看了看,眉頭皺的更緊了,“沒收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褚音一攤手,“買回來只是為了讓攤主不起疑,畢竟如今徒兒看起來應該是妻兒俱全的。”
高良姜嘆了口氣,“這種東西怎么能拿出來明目張膽售賣?咱們大周人一向含蓄,便是那些春宮也都是遮遮掩掩賣的,買的人也都偷偷摸摸的。
“怎的聽你這么一說,去她攤子上的人全都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這才可怕,”褚音嘆了口氣,“令人移了性情的東西肯定不止這一種,只不過我今日只碰到了這一件而已。
“這樣的東西一多,尤其是進入學堂,壞了學子的心性……后果可就太嚴重了。
“再說,也太影響風氣了。
“人們見面便說些國家大事、風雅之士,與見面便討論風月之事,產生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
高良姜深表贊同,又問:“你說,這事兒你那未婚夫知道不?”
“不一定知道,”褚音搖頭,“他要忙的事也很多,再說,他主要是管理軍中事務,其他事情若干涉太多,容易生出禍患。
“而且,我擔心的是,這里還不算真正的沿海城鎮呢,便已是如此,真正的沿海住處還不知壞到什么程度!”
高良姜手捻胡須,“為師來南海還是二十年前的事,雖然那時偶爾也能見到一兩個異域人,但幾乎都是遮遮掩掩的。
“如今在這里都能看到異域人光明正大行走了……
“我們若是沒見到倒也罷了,如今卻不能視而不見,此事應該具稟朝廷。
“我們的力量微乎其微,只能寄希望于朝廷了。”
褚音抿了抿唇,“可是怎么具稟也需要慎重考慮,一不小心很可能引火燒身。
“再者,左相齊大人早就來了南海,這種情況不知道他收集到了沒有。”
高良姜嘲諷道:“這些人一個個的,玩弄權術是一把好手,一到動真格的,就成孬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