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嬤嬤是宮里出來的老嬤嬤,連文昌帝都禮遇有加,其余人哪還敢怠慢。
清瑩卻不等靖遠侯夫人開口,便繼續說道:“還是夫人想讓長公主親自來說?”
“不敢不敢!”靖遠侯夫人連連擺手,“絕無此意!”轉回頭吩咐兒媳婦:“還不趕緊去把那不曉事的丫頭給叫來?!”
邢氏滿臉委屈,磨磨蹭蹭不想動。
清瑩短促地冷笑一聲。
靖遠侯夫人一個激靈,也不再指使兒媳婦了,直接吩咐身邊的婆子:“你去,回去把三丫頭給我弄來,她若不來,直接捆了帶回來!”
“婆婆!”邢氏尖聲叫道,“您怎可如此!那可是您親孫女!”
靖遠侯夫人雙目幾欲噴火,喝令身邊仆婦:“把這女人的嘴給我堵了!她若再開口直接捆了了事!”
邢氏見婆婆動了真怒,轉身便跑,“我請世子爺做主!”
“給我捆!”靖遠侯夫人怒喝,“世子在這兒若敢違逆一并捆了!這世上只有老子娘管教兒子,可從沒聽說過兒子管教老子娘的!”
邢氏稟賦柔弱,跑了幾步便覺得雙腿沉重,不小心踩到裙擺,撲跌在地,被隨后趕上來的仆婦擰過胳膊給捆上了,不等她哭出聲,一團扯下來的衣擺就塞進了嘴里。
那衣擺也不知是誰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邢氏幾欲作嘔,偏生嘴巴被堵住了,嘔又嘔不出來,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她原本徐娘半老,風韻猶在,哭泣之時如煙籠芍藥,確實非常令人憐惜,但此時鬢發歪斜,簪釵零落,滿面灰塵,嘴巴也被布團撐到變形,已經沒有絲毫美感可言。
再說,欣賞她這柔弱美的人也不在,她受苦自然也就無人憐惜。
清瑩只冷冷看著,不置一詞。
靖遠侯夫人收拾了自家兒媳婦,胸中的一口惡氣才算出了一半,換了笑臉與清瑩說:“不知此時長公主可有空閑了?”
“還是略等等史三小姐吧,”清瑩微笑道,“若不然史三小姐貴足不愿履賤地可如何是好?
“夫人自是無礙,但我們這樣做奴婢的,卻不敢違逆主子。”
靖遠侯夫人只得繼續等著。
原本街邊就有三三兩兩看熱鬧的,她們婆媳鬧了一場,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遠遠地朝這邊指指點點。
靖遠侯夫人臉上發燒,覺得三代人沒丟過的臉這一次都丟光了!
難怪人都說“蠢妻毀三代”呢!
就是因為家里娶了個這樣的爛泥,才招致今日之禍!
她倒沒怪景陽長公主給自己下馬威,都是自己家那個不爭氣的孫女到處惹事!
當日的事她已經多方了解過了,的確是自己孫女不對在先。
只是沒料到史翠微惹到的會是黃卿玉。
方才跟黃家的人一套話才知道,當時包廂里不光有黃卿玉還有黃卿玉之母,這倒也罷了,除了這母女倆還有一個褚音。
邢氏和史翠微蠢,靖遠侯夫人卻不蠢,褚音為什么會被皇帝親封為“德懿縣主”,還領兩個縣的食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