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便不好說別的。
天色實在是不早了,不然容安是真想多留一段時間,用了莫大的毅力才讓自己站起身來,“我走了。此事,我會托子紀跟師叔說一聲。”
褚音好奇:“曹二公子不跟我們一起走?”畢竟和黃卿玉的名分若是定下來,他陪著走一趟是名正言順的。
“怕是不行,”容安搖搖頭,“他在替四皇子做事。皇帝舅舅的意思,想盡快讓四皇子回來冊封太子。
“然后慢慢讓他從觀政到理政,等他能上手了,便退位。
“子紀身為四皇子的肱股之臣,不好不留在京中。
“況且,我和他明面上是斷交的關系,我去他自然便不好跟了去。”
褚音皺皺眉。他和曹綱倒是能“絕交”,可自己和阿玉不能啊!
將來各自成婚,還能不來往?
一旦有來往,這里面的事情就說不清了……
容安微微一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這事兒我和父母也說過了,父親的意思是,可以讓子紀在四皇子那里扯個謊。
“就說他想替四皇子看住我,跟阿玉成婚不過是看在阿玉和你情同姐妹,而母親一早就相中了你做兒媳婦。
“但你要提前和阿玉說明白,子紀內心可不是這么想的!
“子紀若是想湊合過日子,隨便找個什么樣的女子不能?他正是不愿意草率對待自己的婚姻,也不想禍害無辜女子,才一直拖著不肯成親。”
“我知道。”褚音微笑,心里有一個人,眼神是遮不住的。
容安點點頭,“那我走了。”他本不是話多的人,可到了阿音面前,卻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褚音將他送到窗邊,看著他翻身出去,融入到夜色之中,這才轉身回來。
白芷已經把木香送了回來。
木香正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問:“我怎么睡著了?”
“許是白日太累了吧,”白芷推開她,“我幫你弄。”
褚音把披風脫下交給木香,“你再幫我通通頭。”
“哦。”木香一臉茫然跟過去,仔細幫褚音通了頭,服侍她睡下,自己也跟著睡在腳踏上,并沒太在意。
次日,曹綱果真來訪,跟黃征悄悄說了一番話便告辭走了。
黃征則很快告訴黃太太:“我這就叫人去采買土產,你和阿音阿玉趕緊收拾行囊,咱們這一兩日就出發。”
黃太太一臉不解:“怎么這么急?不是說如今京里還有些亂?聽說正在清查戶口。”
“子紀送來消息,說是太后快不行了,”黃征眉頭皺了起來,“咱們得趕緊通知大師兄一聲,盡快給延清完婚。”
黃太太追問:“褚二弟呢?跟咱們走不?”
“這要看他的意思,”黃征嘆了口氣,“按理說,延清成婚他不該缺席,但他才到戶部不久,就這么走了不太妥當。
“何況,他還說想讓行簡下個月下場。”
黃太太微微一驚,“這事兒你們商量好了沒有?行簡最近有時間溫書、寫文章?”
“行簡的底子在那里擺著,”黃征捻須微笑,“下場也不過是走個過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