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眾也被一同押解回來。
當陽長公主的私生子如今名叫岳棋,明面上的身份是南鴉山岳家藥材鋪的少東家,已經定了來年八月成親。
他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懵然不知,以至于被周澤的人挾持的時候滿頭霧水。
幸虧容金趕來及時,在他被關進匪巢之前把人救下,岳棋也就繼續滿頭霧水。
容金給他的說辭是反賊想要圖謀他們家的財產。
岳棋不肯信,畢竟岳家在本地也就是小有家產,并不算豪富,與他們家境差不多的,南鴉山下有好幾戶呢,怎的別人家都沒事?
當然他不是盼著別人家出事,只是不解。
容金也不再解釋。
京城百姓都聽到了外面的打斗之聲,只是人人都怕惹禍上身,別說看熱鬧了,連起身都不敢,蒙著頭裝睡。
但清早起來,卻發現外面的街道上干干凈凈,一絲血跡也沒有,若不是道邊好些東西都被損壞了,簡直懷疑昨晚是做了一場噩夢。
試探著走上街頭,便看到和自己一樣一臉茫然的鄰居。
有不知就里的小攤販照常出攤,其余人見他們出攤沒事,臨街的店鋪也就零星開始營業。
人心雖然仍在浮動,但正常的生活秩序也在慢慢恢復。
到了飯點兒的時候,街面上忽然響起了響亮的鑼聲,京兆府的衙役說京兆尹馮大老爺要在菜市口當眾審理犯人,但凡無事者皆可旁聽。
菜市口有一個小廣場,已經被清理出來,周圍圍上了繩索,每隔五步就有兩個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守護。
內圍才是京兆府的官兵警戒。
正中央搭起了一座高臺,設了公案。
馮天樞就端正坐在公案之后,左右相陪的是同知和通判,后面稍微矮一些的桌案坐的是刑名師爺和刀筆師爺,以及兩個文吏。
刑名師爺幫助馮天樞核準量刑,刀筆師爺和文吏則負責記錄審案過程。
滿臉嚴肅的衙役手持水火棍,腳邊堆著刑具。
簡易大堂下跪了一溜身穿儒衫的人。
有百姓認了出來:“那個那個,那不是如意茶樓里說書的李先生?他犯了什么事?”
又有人喊:“左邊第二個是天香茶館里說書的趙先生!”
其余人也陸續被叫破身份。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馮天樞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一拍驚堂木,衙役們大喝:“威……武……”
水火棍點地聲震懾人心。
登時堂上堂下寂靜一片。
馮天樞這才開始審案,這案件極其簡單,先叫了一個說書先生上前,問他為何散布鼓動人心的反書。
這些說書先生都已經被審問過一遍,知曉利害,此時自然不可能反口,于是將自己如何拿人錢財,幫忙散布謠言的事交代了一遍。
申明那反書是別人給他的,說一場書他能拿到十兩銀子,走完十個茶館能再額外得一百兩銀子。
往常說書先生在一間茶館里說一天書都掙不上一兩銀子,這筆錢無異于一筆巨款,所以他便沒能經受住誘惑。
其余說書先生的供詞也是這般。
馮天樞命人給他們準備筆墨紙硯,讓他們把自己犯罪的經過詳細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