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卿玉用力點頭,“我懂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她有自知之明,不聰明就聽聰明人的話,哪怕僅僅看在姐姐面上,眼前這人也不會害她。
借口兩姐妹要下棋,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黃卿玉小聲問:“軍營里過年是怎樣的?我姐姐會不會無聊?”
“軍營里的新年啊……”容安仔細想了想,“我在外這幾年,很少能安定下來過個年,有兩年甚至從二十六一直到初八都在打仗。
“我們也沒條件置辦新衣、年貨,頂多也就是飯食上比平時好一點。
“軍中一年發放兩次軍裝,一次是冬裝,一次是夏裝。
“但那是上戰場的時候才穿的,平日練兵,或者不打仗的時候穿的都是亂七八糟的衣裳,有的是舊衣,有的是從敵人那里繳獲的軍衣。
“全軍人數太多,哪怕你覺得是一筆巨款,平均下來,一個人能得到的也是少得可憐。
“給全軍做新衣實在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黃卿玉聽得直皺眉,“那將士們也太苦了……”
容安瞟了她一眼,“所以我才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糟蹋我們用命換來的太平。”
黃卿玉小聲問:“那之前我們募捐的那些棉衣……”
容安神色緩和了不少,微微帶笑,說道:“這個得多謝你們,雖然我們離開北地的時候將那些棉衣都留下了,但無疑當時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那些棉衣要做到每人一套是辦不到的,但是傷員和老弱病殘全都能分到。
而且還能救助當地生活特別困難的百姓。
黃卿玉眼睛明亮起來,“這可太好了!既然如此,每年我都和姐姐一起募捐!”
容安微微皺眉,你自己募捐就罷了,干什么非要拉上阿音?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阿音參與一下也好。
于是道:“對,到時候還可以讓母親一起參與,或者讓她牽頭,讓京中貴婦都參與進來。
“對她們來說不過是少消遣幾次,卻是能救命的。”
黃卿玉點頭如搗蒜。
容安對她的態度就更緩和了些,輕聲道:“你也放心,軍中雖然條件艱苦,但我們都在盡量不使你姐姐受委屈。”
黃卿玉開心起來,“對啦,義母還說讓我幫忙操持你身邊的近衛容金的婚事,如今看來是不成了,等他成親的時候怕是我們都在路上了。”
容安心中一動,問:“母親有沒有和叔母提到過阿木?”
黃卿玉眼睛一瞇,“就是那個連面都沒見過,就惦記上我姐姐身邊大丫鬟的人?”
容安覺得自己有必要替近衛們說幾句公道話:“他們雖然是我的近衛,但身上都是有戰功有品級的,并不是奴籍。”
黃卿玉點頭,“我知道啊,我母親讓張媽媽悄悄問過紫菀和青蒿,她們兩個還沒定親,家里也沒什么人了,婚事是靠姐姐做主的。
“但姐姐的意思,還得看他們各自的緣分,若是沒有緣分硬湊在一起也不行。
“你的近衛是你信任倚重的人,我們身邊的大丫鬟可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容安對此沒什么意見,“到時候就安排機會讓他們見一見,若合適再說下一步,若不合適,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