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也不能全怪你。”褚敦敏深深嘆了口氣,事情早已發生,還能如何?又不能使時光倒流。
“叔父,”褚之問不贊同地道,“侄兒倒覺得阿音做的沒錯!
“當今皇帝雖然上了年歲,但總比太后當權要強!
“三皇子上位,必然是太后手中的牽線木偶。
“皇上出了意外,二皇子自然要奮起爭一爭,屆時朝廷內外烏煙瘴氣就不說了。
“二皇子若是敗了便罷了,若是他勝出,那是個任人唯親的主兒,朝堂上早晚是謝家的一言堂。
“他謝家又不是個個出類拔萃。
“所以不管這兩人哪個上位,苦的都是天下百姓。
“相比下來,還是當今皇帝更好些。”
褚敦敏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說話這樣口無遮攔!若被人聽了去,就是個大不敬的罪名!”
褚之問不以為意地道:“如今這里只有咱們叔侄三人,說說真心話怎么了?
“方才阿音出去特地做了安排,那就是能確保無人偷聽!”
褚敦敏轉頭跟褚音道:“你聽聽!這是個什么東西!”
“兄長,”褚音也跟著勸道,“叔父說的沒錯,當今皇帝上了年紀,越發多疑,連景陽長公主和鎮北侯這樣一心替他打算的,都被懷疑有異心呢,何況旁人?”
褚敦敏氣得直跺腳,“才說了一個,另一個又來了!”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褚音忙道:“叔父別生氣,只此一次,我再不說的。
“只因您不日便要面圣,所以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我必須得給您說了。
“當今多疑,那您說話便要有所顧忌,而且一定不要說什么與景陽長公主等人有交情的事。”
褚敦敏點點頭,“這是自然。和許太師有交情的是你父親,我和你父親差著十來歲,他進京游學的時候我還跟著商隊到處跑呢。
“而我這么多年還是初次進京,跟許太師是在你及笄禮上頭一次見面,統共也沒說幾句話,多數還都是他老詢問你父親的事。”
褚音笑了,“如此就好,我就知道叔父做事最穩妥。”
“少拍馬屁!”褚敦敏笑罵,“你們倆,有一個算一個,往后說話做事可要仔細著些!”
兄妹齊聲應諾。
褚音又道:“二師叔進京之后,咱們家全部產業就都交到了他手里,我只偶爾幫忙看部分賬本。
“如今叔父和兄長來了,怕是二師叔要全都移交給你們。”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褚敦敏道,“我到的第一日,黃世兄就和我說過這件事,我的意思還是勞煩他代管。
“因為我之后留不留京在兩可之間,延清等我安頓好了之后,還要回鄉準備成親事宜,你父親要承擔對四皇子的教導事宜,對家族事務不免照管不來,不得他挑起大梁?
“此次的主要任務是護送你。
“京里這些反正黃世兄已經上手了,便仍由他管著。
“我聽他的口風,是想在京里多住幾年,也替阿玉的終身做打算。
“如此豈不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