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長公主不住點頭:“到底是瞻先生,深謀遠慮。
“枉我自詡聰明,竟沒想到這一點。”
“母親不是想不到,”容安笑道,“只是您和父親離開朝堂太久了,早忘了朝中的爾虞我詐是怎生模樣。”
“少給我戴高帽了!”景陽長公主笑罵一聲,“你許伯母還好?你黃師叔一家可好?軍中也還好吧?”
這一次景陽長公主是以讓褚音給自己診脈為借口把人接過來的。
容安忙道:“您放心,都好。”
“那音音呢?”景陽長公主又問,“邊地苦寒,我雖讓人加急送了御寒衣物過去,只怕她還是會受罪。”
容安微微嘆氣,伸出自己的手,看著那纖細嫩白的手指,微微有些出神。
景陽長公主把手按在他手背上,將之按了下去,一臉不忍直視,“你這又是做什么?”一臉的癡漢樣!
“唉!”容安嘆氣,“兒子這不是覺得委屈了阿音?要說您兒子的身子皮糙肉厚,也不怕凍。
“但是不知為何,阿音過去之后仍舊十分怕冷,好在她醫術好,自己調配了潤膚的脂膏,不然真是要生凍瘡了。
“那邊的寒冷,真的是您難以想象。
“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班師。”
褚音也不知道為何今生與前世有了那么大的偏差。
前世的時候,冠軍侯九月中班師,十一月中抵達京城,隨后宮中便舉辦了慶功宴,軍中將士各有嘉獎,陣亡將士皆有撫恤。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便是六百里加急的圣旨也該送到了。
轉念又一想,也許是因為今生建設了邊地十八城的緣故,有大軍在這邊震懾,各項事務的推進都會順利得多。
近來軍中甚是平靜,邊地十八城原本沒遇到過的事情也都在逐一解決。
左謙辦事能力強,做事效率高,各城的各項文武事宜逐步走上了正軌。
這一日,左謙來找容安:“大帥,下官以為我們可以上奏朝廷請求離開了。
“大致的路線都已定好,接下來便是遇到什么困難,對于各城官員來說,是挑戰也是機遇,我們不能過多干涉。
“至于衛所那邊,大帥也差不多巡視一遍了,您有什么不滿之處?”
褚音笑道:“也沒有。各衛所派駐的將領都是隨著本帥久經沙場的,他們的對敵經驗很豐富,更不要說每人身邊都留了謀士。
“攻防方面不成問題。”
左謙猶豫了一下,道:“其實下官想這個問題很久了。
“雖說邊地貧瘠,但也不是完全不適合耕種,只是比中原腹地要多花費些心思罷了。
“所以下官想著是不是可以推行屯田?”
“左大人所言極是,”褚音頷首,這個問題他也想到過,并且也與容安討論過一番了,但此事不能由容安提出來,“軍中所需糧草甚巨。
“光憑朝廷調撥,時有出現短缺或不及時的情況。
“若當真可以屯田,不光能解決掉軍中用糧問題,甚至還可能惠及周遭百姓。
“但是,本帥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