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與左謙對視一眼,兩人整理衣服走了出去。
傳旨官已經進了轅門,來的一共有四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凍得牙齒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來。
褚音忙命人將之從馬上抱下來,直接送去帥帳,叫軍醫官火速過來。
四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軍醫官趕緊讓人用盆端了雪進來,先用雪把四人的手和腿腳搓熱,然后才給換上干凈棉衣,喝熱熱的姜絲粥。
四個人狠狠打了幾個噴嚏,才感覺活了過來,一邊看著軍醫給自己涂抹凍瘡膏一邊喊疼。
軍醫忙活的時候,褚音就避到了內帳,一直等外頭收拾妥當了,才出來。
傳旨官見了她趕忙站起來,躬身施禮,“侯爺,下官等失禮了。”
“不妨事,”褚音擺擺手,“天使請坐。”
剛才是感覺凍傷的地方疼,現在身子漸漸暖過來,四位傳旨官只覺得麻癢難耐,總想去撓一撓。
左謙已經有經驗了,忙道:“千萬別撓,破了容易流膿,就更不容易好了。
“凍傷之后一定要格外注意保暖,來年若不注意,很容易再犯。”
幾人趕忙道謝。
褚音知道,圣旨上一定不是什么急事,若有急事,早通過緊急通道送過來了,或者容安也能拿到第一手消息,也不可能耽擱這么久才來到軍中。
從京里到邊地,道路難行,有經驗的騎兵可能還會用時短一些,若是尋常人,怕是兩個月的時間都算短的。
如今許太師還沒進京呢!
傳旨官捧著熱水,道:“這種時候,咱們因陋就簡,侯爺也不必擺設什么香案了,咱們就這樣宣旨吧。”
褚音和左謙都站了起來,整理衣服就要跪下。
傳旨官忙擺手,“不必不必,陛下說了,冠軍侯在外勞苦功高,有些事很不必走形式。”
說罷從包袱里拿出用油布包了幾層的圣旨,雙手奉上。
褚音也雙手接過,展開一看,卻是關于對陳啟的處置辦法。
褚音看罷也給左謙看了看。
左謙笑道:“若不是這一道圣旨,陳啟是誰,下官都不記得了。”
傳旨官道:“陛下還給了下官等一道口諭,讓下官等把邊地十八城的地形繪制出來,帶回京去。
“因為朝中頗有些老大人說筑城所需銀兩過巨,給國庫造成了太大的壓力。”
褚音便知道文昌帝派人來傳旨不過是走個形式,為的就是堵住朝中那些吃飽了撐得沒事干只知道攻訐別人的大臣。
因此便說道:“天使們一路辛苦,先安頓下來。
“正逢雪天,不宜出行,等雪停之后,天使們便可以去各城轉一轉。”
只是看地形圖能看出來什么?不身臨其境,便不知城池到底是怎生模樣。
幾位傳旨官一口答應下來。
一進北地范圍他們便叫苦連天,不光道路難走,天氣還十分惡劣,
往常一日就能走完的路程,至少要多花一倍的時間。
今日一早從驛站出發時還好好的,等離開驛站半個時辰就突然開始下雪,而且越下越大,若不是有路標,怕是他們都要迷失方向,在荒野之中凍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