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理所當然認定抓住自己的是太后派來的殺手。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家眷被先行秘密送走,而他自己則被堵住嘴隱在暗處。
時隔不久,二十來個黑衣人倏然出現在周家宅院外。
他們逾墻而入,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鋼刀。
未幾,院墻內便傳來一陣瘆人的慘呼,以及悶悶的利刃入肉的聲音。
血腥氣很快彌散開來。
周家左鄰右舍都是行商,商人的危機意識往往是最強的,一聽到異動,立刻命家里人全都屏氣凝神躲起來。
這個時候往外跑是不明智的,容易招來殺身之禍,躲起來裝死還能逃過一劫。
周府內的聲音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然后那些黑衣人全都越墻而出,趁著夜色疾馳而去。
空氣中彌散的血腥氣卻越發濃烈。
周海已經嚇得軟成了一灘泥。
靜靜等了一陣,確定那些黑衣人不會再回來,周海才被拎著回去走了一遭。
宅子里已經沒有一個活口,甚至廚房里養的活禽也都被斬殺。
這手段多么熟悉!
可對別人施展,那是看戲,被用在自己身上那便是痛苦!
周海本來打算今晚先帶走妻妾兒女,府中下人明日便會被管家遣散。
他府中用的管家、管事大多是從老家帶來的族人。
平日里伺候他十分盡心,他也對這些人十分照顧。
卻不料,一個時辰前還鮮活的人命,如今已經陰陽兩隔!
他無聲痛哭著,一顆心慢慢被對陳太后的恨意填滿。
若不是他們被擒,定然也會落得這般下場!
所以不管抓住他的人是誰,他也要把自己知道的關于陳太后的一切全都抖摟出來!
你既不仁,便休怪我不義!
曹綱真沒想到從周海這里得到口供竟會如此簡單,他本以為總要動用些非常手段才行。
以至于他對這份口供的可信度產生了懷疑。
于是立刻拿著口供去尋容瞻。
容瞻恨鐵不成鋼地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可信不可信,你不會動動腦子?
“正推不能確定的事便逆推一下。
“直接證據不能證明的,便去尋旁證。
“實在找不到證據的,不還能合理推測?”
曹綱暈暈乎乎的,“師父,您別生氣,徒兒正是找不到任何破綻,才覺得蹊蹺,想來您這里討一個主意。”
容瞻無奈,自己收的徒弟,再笨也得忍著啊!
于是低頭把厚厚的口供翻閱了一遍,神色也不由得跟著凝重起來,“這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啊!”
“您老也發現了?”曹綱道,“可是徒弟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人是誰啊!”
“暫時不必理會,”容瞻吩咐道,“也不要去查,人家不露行藏便說明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們若苦苦追尋,怕是會弄巧成拙。
“這份口供很重要,我去交給長公主吧。”
交給景陽長公主便等同于交給了文昌帝。
曹綱問:“此事能不能告訴四皇子?”
容瞻皺眉,“略等等,若他能順利拜師,此事先告知褚大儒,由褚大儒來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