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忙描補:“只是慎重起見。”
何忠點點頭,倒也沒說什么。
褚音隱隱能聽到些文昌帝和景陽長公主的對話。
文昌帝說:“朕知道她圖謀不小,也存了防備之心。只沒想到她竟這樣迫不及待。”
“皇兄覺得她是迫不及待,可在她看來,卻是皇兄舍不得放權呢!”這是景宮長公主的話,明顯帶著譏誚。
文昌帝嘆氣,“看來還是朕小瞧了她。”
景陽長公主反駁:“這話說得不對!不是皇兄小瞧了她,是皇兄沒有她心狠!
“她年輕那會兒便不是什么簡單角色,這些年來與陳家互為倚仗,無法無天,早已養大了胃口和膽量。
“好些事情皇兄不方便查,臣妹替您去查!
“另外,您身邊的暗衛、影衛的,她不知情吧?”
“嗯,”文昌帝道,“暗衛和影衛都直接聽命于歷任皇帝,其他任何人都指揮不動的。”
景陽長公主越發不滿:“那他們怎么沒發現有人給皇兄下毒?”
文昌帝略顯尷尬,輕咳一聲道:“術業有專攻嘛!再說,以有心算無心,怎么防都是防不住的。”
景陽長公主不由抱怨:“其實就是皇兄心腸太軟了!總想給人留一線,他們卻不會對您心慈手軟!
“當年臣妹就說過,不該娶陳家女,后患無窮。您偏不聽!”
文昌帝也無奈,“當年那不是沒有辦法嘛!唉,不要提這些舊事了!”
“怎能不提!”景陽長公主怒氣不減,“您不光娶了陳家女,還讓陳家女誕下了好幾個子女。那是您的親兒子親閨女,我的親侄子侄女!
“大皇子……當年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么說沒就沒了!
“她不扶持一個有陳家血脈又肯聽她擺弄的孩子做皇帝是絕不肯罷休是吧?
“事情越鬧越大,如今都到了骨肉相殘的地步,難道這也是皇兄所樂見的?”
“景陽!”文昌帝聲音微沉,“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景陽長公主請罪,語氣卻并不誠懇,“好,臣妹說錯了話,臣妹有罪,請皇兄責罰!”
文昌帝十分無奈,“朕并不是責怪你……罷了,這世上若說誰毫無私心在替朕著想,除了你們一家三口,怕再也沒有旁人了。
“景陽,朕近來精力不濟,調查太醫院一事就交給你了。”
景陽長公主長嘆一聲:“怕不僅僅是太醫院……罷了,一步一步來吧。只當敲山震虎了。
“往后皇兄該心硬的時候就心硬一些,不然,葬送了己身不說,托庇于您的那些人……
“往小了就不說了,往大了,這天下能有今日,可不僅僅是皇兄一人的心血鑄就。
“多少忠臣良將不惜己身才換來的大好局面,皇兄當珍重對待。”
文昌帝沉默許久,才沉聲道:“放心。”
又過了片刻,里面叫人,何忠陪著褚音重新走進去。
文昌帝態度溫和地對褚音道:“方才你提的條件朕都答應了。而且,不必你每次都冒風險進宮來。
“偶爾一兩次,朕出宮就你也是可以的。地點就定在景陽長公主府,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