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去用水拮據,百姓們對水井都極為愛護,他們澆樹也不是挖渠漫灌,而是擔了水,一株樹苗一株樹苗地去澆灌。
對幼嫩的樹苗也非常愛護。
在軍民雙方的共同發力下,栽種下去的樹苗成活率極高,成長速度也極快,如今都齊腰高了。
風一吹,晃出一片綠色的波浪,瞧得人心曠神怡。
容金跟褚音感慨:“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這荒漠怕是要變成綠洲了!”
褚音卻沒有他這樣樂觀:“如今我們在這里駐軍,又提供了金錢支持,自然所有人都有動力去栽樹。
“可等我們走了呢?若是沒人照管,以本地的氣候來判斷,你覺得能有幾成樹苗能最終成活下來?”
容金語塞,半晌方道:“可本地已經開始建城了,地方上不管?”
“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想管就能管的,”褚音輕輕嘆了口氣,“有句話叫做‘力不從心,本地官員便是想要大力支持,府庫可能給他這個底氣?
“他又能否分出大批人手不辭辛勞堅持種樹?”
容金沉默了。植樹的獎賞都是侯爺自掏腰包的。
侯爺出身好,自幼錦衣玉食,其實不太看重錢財,所以哪怕這些年來他沖殺在前,指揮若定,但分戰利品的時候也都是意思意思拿一些。
這些年來攢下的家底并不厚。
這一次怕是全都要折騰進去。
想到這里,忍不住說道:“侯爺,這種事也不能全靠您一個人去做,軍中這么多人呢,每個人出一份力,就不容小覷。”
褚音輕輕搖頭,哪怕挪用了冠軍侯的私房她都是心存愧疚的,打定主意稍后會全部補足。
“弟兄們的家底都是拿命換回來的,我憑什么讓他們掏出來,做這種也許一輩子見不到好處的事?”
容金再次沉默。
方才悄悄出去的容木此時捧著個包袱進來,雙手放在帥案上,“侯爺,這是屬下攢的錢,您收著。”
褚音訝異抬頭。
容木搔了搔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咱們跟在侯爺身邊這么些年,近來又好好讀書,不說懂得多少大道理吧,這畢竟是積陰德大好事,咱們哪能不跟著侯爺走。”
他其實沒掏出全副家底,還留了些老婆本。
反正侯爺也不會薄待他們,哪怕他真的兩手空空了,也不必擔心沒有娶媳婦的錢。
褚音沖他笑笑,“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還有屬下的,”容金把手放在帥案上,“我代表其余三位兄弟也把話撂這兒了,咱們都跟著侯爺走,稍后我就去取錢!”
褚音十分感動,“好,別的不多說,我都記在心里了!”
容木悄悄跟容金走出去,拉著他到了僻靜之處,左右看看沒人,壓低聲音道:“大哥,這事兒不能悄沒聲兒的過去!”
容金老實巴交地問:“你待怎樣?”
“怎樣?”容木嘿嘿一笑,“侯爺做好事不留名,咱可不能那樣!
“雖然侯爺說不強制讓那些將軍們出錢,但咱們可以悄悄把這事兒透露出去啊!
“侯爺和咱們都帶頭去做的事,他們好意思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