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眉頭一皺,嘆道:“果真不幸被我言中。”
景陽長公主好奇,“這里頭還有什么故事不成?”
“我本不愿背后說人短長,”許夫人深深看了景陽長公主一眼,眸中笑意一閃,“但長公主垂詢,豈敢隱瞞?”
原來當年褚敦儒進京與許太師成了忘年交,大部分時間就住在許家。
后來況家上趕著要與褚敦儒結親。
許太師夫婦都是委婉勸阻過的,因為況家的人品著實令人不敢恭維。若是攤上這樣一門姻親,后續還不知會有多少麻煩事。
褚敦儒那時候已經了解過況泠的情況,也讀到了況泠的文字,沒有直接拒絕老兩口的好意,而是請許夫人代為相看況泠。
許夫人跟況泠接觸了幾次,又找人仔仔細細打聽了有關她的一切,懸著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跟褚敦儒說:“姑娘是個好姑娘,娘家卻不是好娘家。若你們兩個都是有大主意的人,她又舍得下娘家,倒也算一門好親。”
褚敦儒只說了一句“人無完人”,便堅持己見,與況泠成婚了。
婚后夫婦倆也沒在京城久留,便回了江南。
此后雙方只是斷斷續續有書信往來,再未見過。
“唉,”許夫人嘆息,“一晃眼已經二十余年過去了。”
景陽長公主趁勢說道:“本宮受到請托之后,便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情況,這位褚小姐在況府過得……屬實不好。”
許夫人不免擔心起來,“既如此,臣婦便不能袖手旁觀了。與褚小姐同席的可是胡青山之妻?”
“正是,”景陽長公主道,“胡青山曾在江南任職,與褚大儒來往不頻繁,但這位胡傅氏與況泠十分投緣,聽說是手帕交。
“今日況府本不欲褚小姐來參宴,還是胡夫人親自去把人接了出來。”
“豈有此理!”許夫人面上駁有怒色,“況府欺人太甚!”
景陽長公主長長嘆了一口氣,“本宮雖然身份上能壓過況府,但也不好這樣明晃晃去對方府上要人……”
“還請長公主幫忙。”許夫人懇切說道。
景陽長公主便笑盈盈叫身邊伺候的女官:“去,請那邊那位褚小姐過來一下,本宮和許夫人有幾句話想問她。”
女官應聲而去。
彼時,況菲菲剛好過來尋容安,伸手直接拉住了容安的袖子,“音姐姐,過去和我們一起坐吧,我幫你引薦幾位小姐妹。”
胡夫人本不欲放人,同席的幾位夫人卻笑道:“讓孩子去吧,跟我們坐在一起怪拘束的!”
她們和胡夫人不熟,還以為容安是胡夫人的女兒。
容安眼角的余光已經看到母親身邊的清瑩往這邊來了,于是端坐不動,只小聲提醒:“三妹妹,你頭上的發髻有些歪了。”
假髻用膠水粘在頭皮上,總是難受的,這樣的天氣,縱是在湖邊,有風吹著,還是不免會出汗,況菲菲幾個便覺得頭皮癢得難以忍受。
只是要顧及體面,不敢抬手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