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笑道:“這些事咱們慢慢再說,姨母只需知道,音音如今已經沒事就好了。
“咱們還是趕緊去長公主的宴會吧,您不是說再不走就遲了?”
“對對對!”胡夫人攜了容安的手,在自家下人的簇擁下,如入無人之境。
況二夫人擠不到近旁,又不想錯失進長公主府的機會,趕忙招呼況菲菲以及幾個娘家侄女,浩浩蕩蕩追了上去。
胡夫人眼角的余光往后一瞥,嘴角忍不住往下撇了撇,悄悄跟容安說:“往后姨母姨夫會在京中長住,你便別再這府里住了,搬過去和我們住吧。
“別的不敢說,姨母敢保證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論理,親戚有親疏,這話也不該我說,可你母親在日也沒避諱這一點……
“唉,若是褚伯母在世,斷不會讓你進況府,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不過還曉得給姨母送信,到底是聰明的。”
容安暗自點頭,到底是褚小姐,找來的人還是很靠得住的。
不過,平心而論,胡家的底蘊還是不夠看。
況家便是手中沒有實權,只要瑾妃一日不倒,他們家的姻親一日不和他們撕破臉,他們就還能狐假虎威。
別的不說,褚小姐若是在胡家,瑾妃命她進宮,胡家還敢反抗不成?
若是自己在還好,不會吃虧,若是剛巧褚小姐回來了……
所以容安覺得,這一次不能由著褚小姐來,還是得聽自己的。
路上倒沒遇到什么波折,在長公主府外,況二夫人還遇到了自家的幾位姻親,登時覺得腰板都挺直了,說話聲音也大了幾分。
跟人寒暄幾句,帶著自家的女孩兒進入公主府。
況菲菲幾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在府里她們在自己屋子里不出來的時候,都不戴假髻,竟詭異地覺得挺涼快。
但只要一出屋子就要戴上假髻。
假髻不好固定,時時刻刻都要擔心會掉下來。
這一次出門為了不出丑,她們索性用膠把假髻粘在了頭皮上,——也不知什么緣故,她們的頭發遲遲長不出來,人人都擔心自己會變成永久性禿子。
人若是處于焦慮當中,飲食和睡眠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消瘦和憔悴都是必然的。
本是嬌嫩的年紀,與同齡女孩兒比較,況府這幾位小姐就顯得沒那么鮮活。
景陽長公主瞧著賓客差不多都到齊了,便說了幾句場面話,先請大家去賞荷,“宴會便設在菡萏池閣,風從池上來,還涼快些。
“只是本宮漸漸上了年紀,喜歡素食,諸位別嫌簡薄。”
眾人忙道不敢。
容安仔細看著母親,母親……風采依舊。根本就沒信里說得那么夸張!什么鬢邊染銀絲,騙人的!
不過,看到母親這樣容光煥發,其實他心里是高興的。
先前隨胡夫人拜見的時候,因為胡夫人品級不夠,并不能太靠前,還不如在席位上看得清楚。
大約是景陽長公主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并且沖他頷首微笑了一下。
容安心頭微微一跳,母親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