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長公主府,景陽長公主悶悶不樂。
容克道:“陛下操心的事情那么多,都是耗費心血的。過度操勞便會如此。”
“不,”景陽長公主面上憂色愈深,“不該如此。你也知道的,我們兄妹雖然不能跟你比,但也是從小勤練騎射的,身體底子都不錯。
“便是做了皇帝,生出怠惰之心,可他又沒有什么大毛病,何至于此?
“你也聽見了,太醫都說他身子康健,可他是康健的模樣么?”
容克嘆了口氣,不知該怎么安慰,忽然提到:“前些時子固遭遇北齊暗算,中了毒箭,毒性猛烈而奇特,但他卻沒為此遭太大罪。
“是不是他那邊有醫術高超的奇人?
“不若請來給陛下看一看。宮里的太醫,未必靠得住。子固那邊的隨軍太醫還是陛下親選的呢,結果卻是北齊奸細!”
景陽長公主眼睛一亮,“對對對,你說得對極了!我立刻給子固寫信!”
容安的信能直接送到他們手里,但為了不露餡,他可沒給景陽長公主夫婦留送回信的人。
所以長公主的信是直接送到軍中的。
即便兩夫婦不管事,可不代表他們沒手段。
這封信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到了褚音手里。
在褚音的記憶里,前世景陽長公主夫婦和容安之間的關系很淡,倒也不是說他們彼此不牽掛。
能看得出長公主夫婦很疼愛這唯一的兒子,但因為多年彼此間聯絡比較少,便是同處一室,大多時候也都彼此沉默。
所以她才想著幫他們緩和一下關系。
這封信,她該看不該看?
容木眼看著褚音盯著長公主來信出神,忍不住出聲提醒:“侯爺,老侯爺和長公主萬一有什么要緊事呢?”
這玩意耽誤了可怎么好?不怕別的,就怕長公主他們給侯爺物色好了未婚妻,只等侯爺回去便能拜堂成親的那種。
如若果真如此,褚小姐怎么辦?
侯爺這一腔深情又如何安置?
褚音又遲疑了片刻,才拆開了信,心中默默跟容安道歉:我也是擔心你們。萬一長公主沒有及時得到回信,多心了怎么辦?
兒行千里母擔憂。
轉念又想到自己,雖沒了母親,但父兄和叔父也一定在日夜惦念著自己。
一看信,她就是一呆。
從內容上不難判斷,這是一封回信,卻不是給她上封信的回復。
容安托長公主照顧她?
褚音鼻子微微泛酸,他對自己這樣好,自己該如何報答?
再往下看,景陽長公主讓容安尋良醫?
隱晦地提了皇帝身體狀況堪憂。
褚音蹙眉,回想前世,她在陳太后身邊其實是有機會見到皇帝的,但畢竟男女有別,上下有分,每次皇帝去給陳太后請安,她都會回避。
因此,竟是從未謀面。
難不成皇帝身體狀況不好,另有隱情?
唉,自己前世若是肯處處留心,如今不就能幫上冠軍侯的忙了?
容木窺著她神色變化,擔憂地問:“侯爺,莫不是長公主和老侯爺那里遇到什么麻煩了?”
褚音收回心神,搖了搖頭:“無事,準備筆墨,我要給褚小姐寫封信。”
容木一呆,給……給褚小姐寫信?不該給長公主回信么?侯爺這是什么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