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蘇將文件袋拿到李醫生那邊。
李醫生看都沒看她，伸手接過去，一邊拆一邊問：“怎么去這么久？”
銀蘇鎮定回答：“遇見一個難纏的客人。”
李醫生嗤笑一聲，但她沒說話，就不知道她是在笑誰。
銀蘇伸著脖子去看李醫生手里的文件袋。
應該是一個患者的檔案，照片有些嚇人，半張臉都像是被毀了容。
銀蘇還沒看完，李醫生突然扭頭，語氣不善：“你還不去準備，在這里做什么？”
銀蘇：“……”
準備什么？在李醫生的注視下，銀蘇垂眸應聲：“好的。”
銀蘇轉身看其他人，所有人都在忙，應該是準備要做手術了。
銀蘇很快找到一個沒人的位置，雖然搞不懂怎么準備，但沒關系，反正一會兒這些東西又不會用到她身上。
而且這些人的操作看上去也很隨便，剛才他們進手術室連個消毒程序都沒有。
所以銀蘇就開始假裝忙碌起來。
準備工作很快結束，李醫生讓護士去推病人進來。
銀蘇很快就看見資料上那位，她半張臉似乎被燒傷了，看著格外猙獰。
手術臺的女人有些緊張，拉著李醫生問：“醫生，我的臉真的可以恢復嗎？”
“當然可以。”李醫生此時態度好得很，輕言細語安慰：“您睡一覺起來，手術就結束了，很快您就可以看見一張漂亮的臉。”
“可是……不是說梁醫生給我做嗎？”女人說完，又連忙解釋一句：“李醫生，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開始一直是梁醫生。”
李醫生：“嗯，我知道的，本來是安排的梁醫生幫您做，可是梁醫生那邊有事走不開。你放心，咱們這里的醫生都經驗豐富，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銀蘇：“……”
就他們這手術室的情況——懸。
但女人似乎很信任他們，聽李醫生這樣說，逐漸放松下來。
李醫生給旁邊的人使個眼色，那邊直接開始推麻藥。
女人很快就失去意識。
“開始吧。”
銀蘇只負責在外圍遞東西，病床那邊她都過不去，不過情況可以看清楚。
前期還算順利，沒出什么意外。
“滋滋……”
手術過半時，手術室里的燈突然閃了一下。
不過李醫生正集中精神做手術，其他人也凝神聽李醫生的吩咐，似乎沒人注意到。
只有摸魚的銀蘇看見了。
燈光后面又閃了兩次，銀蘇感覺手術室里的溫度都低了幾度，頭發怪也開始躁動起來。
有東西進來了……
“滋滋……”
頭頂的燈光劇烈閃爍起來，下一秒整個手術室陷入黑暗中。
“啊！”
黑暗中，不知是誰叫了一聲。
緊接著整個手術室亂起來。
銀蘇摸出一副眼鏡戴上，看不見非人怪物，不過可以看清手術室的情況。
她從混亂中，貼到了門邊站著。
手術臺的女人不知何時從手術臺上掉了下去，倒在地上，因為黑暗而亂起來的護士，不時從她身上踩過。
“啊啊——”有人在尖叫。
銀蘇往那邊看去，李醫生被什么東西拽住了頭發，正將她往門那邊拖。手術室的門自動打開，李醫生腦袋被拖出去，打開的門猛地關過來。
李醫生的腦袋和身體當場分家。
銀蘇：“……”
太血腥了吧？李醫生一死，手術室的燈啪的一聲打開。
光線重回手術室，混亂尖叫的護士們立即看清四周情況，隨后又是一聲慘叫。
“啊啊！！！”
護士們齊刷刷后退。
手術臺旁邊的女人仰躺在地上，臉上血肉模糊，胸口已經沒有起伏，她死了。
剛才混亂中感覺自己踩到人的護士，此刻臉色煞白。
“死了……她死了。”
“李醫生，李醫生呢？”
護士們慌張尋找李醫生的蹤跡，很快就看見倒在手術室門邊血泊里的李醫生身體。
“李醫生……”
護士往那邊走兩步，突然尖叫著后退：“李醫生的頭不見了！！”
一下死了倆，一個還是他們的李醫生，護士們直接慌了神。
“死了……又死了。”
“這個月第幾次了……”
“TA回來了……一定是TA回來了。”某個護士抱著胳膊，神經質地仰頭看著四周，嘴里喃喃：“是TA回來了……”
“啪——”
旁邊年長的護士一巴掌甩過去，呵斥道：“不要亂說！！還有你們，不要再叫了，你們想把客人也引來嗎？”
李醫生死了，此時就是那位年長的護士最有權威，她一出聲，其他人立即不敢吭聲了。
年長護士似乎很有經驗，繼續呵斥：“愣著干什么？把這里收拾干凈，你們去找李醫生的頭哪兒去了。”
臉色煞白的護士們不敢反駁，動作緩慢地動起來。
某個護士指著地上的病人：“她……她怎么辦？”
“做手術哪能沒點風險的。”年長護士冷哼一聲：“就說她麻藥過敏，沒搶救回來。”
銀蘇記住那個護士的模樣，跟著其他人一起開始收拾現場。
李醫生的頭在門外，護士們很快就將它找了回來。
年長護士將頭用東西包起來，最后將李醫生的身體用尸袋裝好。
“今天這里發生的事，誰也不許外傳！！”年長護士最后訓話，“讓我聽見風言風語，你們……哼！”
年長護士讓人抬著尸袋離開。
其他人也不想在死過人的手術室里多待，紛紛逃一般離開。
銀蘇出去就看見一個藏得不及時的玩家，露出來的半只腳。
銀蘇裝作沒看見，跟著剛才那個說‘TA回來了’的小護士離開。
小護士一路上都神經兮兮的，明明沒有人，她卻總是一驚一乍，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什么。
小護士進了更衣室，里面有其他護士在，好在這些護士動作很快，轉眼更衣室就只剩下小護士和銀蘇。
銀蘇將更衣室的門鎖上。
鎖門聲驚到小護士，她猛地轉頭看過來，眼底的驚懼乍現。
看清楚門口是誰，小護士舔了舔干澀的唇，“蔣晴，你怎么還不走？”
“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銀蘇滿臉關切，“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護士搖頭：“你先走吧。”
銀蘇看下四周，暗示她：“剛才發生那樣的事……你一個人待著可以嗎？”
小護士許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表情一變：“……那你還是等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