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什么?”
文月珠莫名其妙,對面前的變化毫無反應,仿佛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銀蘇指著和昨晚一樣的大坑:“師姐下去看看唄。”
“你有病啊?”文月珠下意識罵一聲,想要甩開銀蘇的手:“這是流光城的水源,你讓我下去,是想他們撕了我嗎?”
看來在NPC眼里,將軍泉里依舊是水……
“你不下去,我就把你推下去。”銀蘇拽著文月珠過去,溫柔的嗓音里卻全是寒意:“師姐可以自己選一個。”
文月珠:“……”
文月珠余光掃到銀蘇口袋,眼底劃過一縷狂喜,但旋即又斂下,不情不愿開口:“去就去,你松開我。”
銀蘇松開她,抬手做請。
文月珠吸口氣,毫不掩飾眼中的怨恨,她翻過矮墻,慢慢往下。
她的樣子確實像是在下水。
介諾此時也挪到銀蘇旁邊,壓低聲音小聲說話:“NPC和我們看見的不一樣啊……你是想驗證這個嗎?”
銀蘇摸著兜里多出來的東西,聞言淡淡回:“不是,我就是想讓她下去看看危險不。”
介諾:“???”
驗證危不危險是這樣驗證的嗎?
介諾又冒出另外一個疑問:“文月珠為什么這么聽你的話?”
NPC哪兒有這么好使喚的,他們格外‘聽話’時,那肯定是不安好心。
但文月珠顯然并不屬于那種情況……
“她殺了老師,我幫她保密。”
介諾腦袋里一個問號接一個問號地冒出來:“老師不是你殺的嗎?”
“很明顯,我栽贓給她的啊。”
這也行?!
文月珠已經站在坑底,她微微抬著胳膊,似乎水剛好到她胸口位置。
文月珠看向岸上的惡毒師妹:“我可以上來了嗎?”
銀蘇伸出手在虛空繞了繞:“在里面轉幾圈。”
文月珠渾身的怨氣更重,但是兩人相隔甚遠,除了瞪銀蘇幾眼,也拿她沒有辦法。
文月珠開始在坑底繞圈。
在銀蘇和介諾看來,她就是抬著胳膊,在空無一物的坑底走來走去,時不時一個趔趄,然后撲騰起來。
整個人行動遲緩,如同有什么阻力一般,顯得有點滑稽。
在文月珠這邊,她踩著濕滑的底部,小心挪動,有的地方比較深,一腳踩空,整個腦袋都要被水淹。
文月珠在水里撲騰第四次后,她生氣了,決定不聽銀蘇的,直接往岸邊走。
然而就在此時,底部一陣奇怪的吸力,瞬間將她拉進水里,無數的水流往嘴里灌。
銀蘇和介諾看見的卻是大坑底部突然沙化,無數沙子噴涌而出,文月珠陷進沙子里。
陷在沙子里的文月珠,如同落水一般掙扎,可是她越掙扎陷得越深。
那些沙子將她往深處拖拽,四周全是軟沙,沒有借力之處,根本無法從里面爬出來。
介諾下意識問銀蘇:“要救她嗎?”
銀蘇詫異看向她:“沒看出來,你對NPC還挺好。”
“額……”
介諾當然不是同情NPC,只是想著人是銀蘇帶來的,而且是一個聽話的NPC,說不定還有用,這才說那話。
但銀蘇這意思……
顯然是根本不打算救文月珠啊……
文月珠很快就被沙子吞噬,大坑底部快速恢復原狀,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從事發到結束,不過十幾秒時間。
如果是玩家陷進去,能出來?
介諾心有余悸:“幸好昨晚查看的時候沒有冒險下去……不過這個將軍泉還是得想辦法探一探……誒,郝小姐,你去哪兒?”
介諾見銀蘇走了,連忙跟上去。
介諾追著銀蘇到了他們發現的那個地窖外,沒有看見守衛的原住民,倒是瞧見了郁從靈和萬默良兩人。
“靈姐。”介諾跟郁從靈打招呼。
“我說你去哪兒了。”郁從靈掃到銀蘇,禮貌頷首:“原來是跟郝小姐一起出來了。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介諾看一眼銀蘇,后者沒什么反應,她這才低聲說:“去了一趟將軍泉那邊,然后……”
介諾簡單說了下將軍泉發生的事。
郁從靈和萬默良對視一眼,郁從靈很快開口:“郝小姐也打算去地窖看看?”
銀蘇點頭。
郁從靈立即邀請她:“我們找到了打開地窖那扇門的鑰匙,郝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
不用自己想辦法開門,銀蘇沒有理由拒絕。
于是四個人,一起進入地窖。
地窖很暗,大家各自拿出照明工具往下去。
地窖的情況和介諾告訴她的差不多,里面散落著不少尸骨和雜物,地窖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銀蘇拿著手電照了照四周的尸骨,密密麻麻,數量驚人,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這里。
陰風不知道從哪兒吹來,從他們后頸拂過,陣陣寒意深入骨髓。
幾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郁從靈催促萬默良:“先開門。”
郁從靈和萬默良一起搬開堆在墻角的尸骨,露出一扇半人高的門,門上有一個頗為復古的鎖孔。
介諾好奇地問:“靈姐,你們哪里找的鑰匙?”
郁從靈:“是萬默良找到的。”
萬默良高大的身體半蹲著,正觀察鎖孔,“城主那里找到的,我復制了假的調換出來的。”
萬默良拿出鑰匙,鑰匙的材質和鎖具材質一樣,一看就是配套的。
萬默良將鑰匙懟進門上的鑰匙孔里,開始轉動,安靜的環境下,他們能聽見鎖舌轉動的輕微聲響。
“噠!”
萬默良沒有立即推開門,而是扭頭對其他人說:“開了。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大家小心。”
說完,萬默良側身到墻邊,一把推開門。
一股陰風從門內吹出來,攜裹著腐朽的霉味,著實不太好聞。
但除了吹出來的風聲,并沒有其他動靜。
確定沒有危險,萬默良往里面照了照,半人高的甬道,直直往前延伸,光芒被遠處的黑暗吞噬,根本看不見頭,不知道通往哪里。
甬道也只有半人高,人只能蹲著挪動,雙手抱著腿,一左一右地邁腳,很像笨重的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