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9.
銀蘇認真道：“對啊，那邊那么多人，我為什么就跟著前輩呢？前輩你應該想想自己的原因啊。”
我有什么原因？我認識你嗎？我就有原因了？！
“開個玩笑，前輩別激動。”銀蘇見李楊氣得頭頂冒煙，話語一轉，“我第一眼就看見了前輩，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緣你大爺！
李楊握緊手里的錘子，很想一錘子敲在她腦殼上，看她鮮血迸濺，驚恐尖叫……哈。
越想越興奮，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銀蘇不知道對面的NPC在想什么，笑得那么興奮又猙獰。不過沒關系，笑吧，再不笑就沒機會了。
所以銀蘇也抿著唇跟著笑起來，看NPC的眼神縱容又慈愛。
李楊壓下心底的興奮，摸著手里的錘子，先打量銀蘇身上的工服，似乎想確定什么。
片刻后，李楊開口：“你想跟我學怎么檢驗銅人？”
銀蘇嗯嗯點頭，“前輩愿意教我嗎？”
李楊皮笑肉不笑，“想要當質檢員的員工不少，但這是一門技術活，不是誰都能干的。大家好不容易學會的手藝，豈會平白教給別人。你真的想學，我也不是不能教你，不過……”
銀蘇語氣誠懇：“不過什么？”
李楊：“你得拿出你的誠意，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教你。”
銀蘇很是理解的點點頭，“前輩有顧慮是正常的，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嘛。”
“你明白……你干什么！！”
李楊沒想到銀蘇會突然動手搶他手里的錘子，毫無防備被搶走，此刻他驚恐地想要搶回來。
銀蘇一把抓住李楊抓過來的手腕，抬腳踹在他膝蓋上。
李楊只聽見膝蓋咔嚓一聲，明明只被踢中一條腿，可另外一條腿同時傳來鉆心的痛，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銀蘇將他的手按在地上，拎起錘子就砸了下去。
“啊——”
慘叫聲引得正在不同地方查看的玩家和正在工作的NPC們紛紛扭頭看過去。
錯落的銅人身影遮擋了視線，只隱約看見一個銅人后面，有個NPC趴在地上。
慘叫聲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沈十九往旁邊挪了一下，穿過重重銅人身影，看見蹲在NPC面前的女生。
那把本該在NPC手里的錘子，此時被她撐在地面，來回轉圈。
沈十九狠狠地抽了一口氣，大佬也太牛了吧！！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快得李楊甚至來不及反擊，整個人已經趴在地上，雙腿痛得他冷汗直冒，完全站立不起來。
“我好言好語跟你請教，你非得為難我。你明明可以全須全尾的當我的前輩，可惜啊……前輩，你說你這個樣子，要怎么繼續當質檢員呢？”
李楊看著她用錘子來回敲打自己的手，可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手。
斷了……
兩只手都斷了！
她把自己兩只手砸斷了！！
“真的是好可惜啊。”始作俑者語氣里都是同情，但她在笑，笑容極其燦爛，“也不知道主管看見前輩這樣，會不會生氣。”
驚恐刺破李楊臉上的怨毒與憤怒，視線往主管剛才消失的房門看去，聲音微微顫抖，“不要……不要告訴主管！”
銀蘇眉眼一彎，“前輩，你得拿出你的誠意，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幫你隱瞞這件事呢。”
熟悉的話如同一顆子彈，正中李楊眉心。
李楊腦子快速轉起來，“我教你……我教你怎么檢驗銅人。”
蹲在他面前的女生對怎么檢驗銅人似乎不怎么感興趣，不過她還是大發慈悲地點了頭：“那你說說吧。”
動彈不得的李楊滿腹怨氣，卻更怕銀蘇把主管引來，忙不迭地開口。
“銅人最先檢查它的完整性，不可有任何一點缺失之處；其次是顏色，銅人身上不能有臟污，顏色要均勻，整體色澤過深過淺都不行；最后是聲音，用小錘敲擊銅人，如果聲音不清脆，有雜音或者沉悶都是不合格。”
李楊說得很仔細，此時倒像一個合格的前輩。
在質檢車間工作確實很輕松，不需要消耗體力。
銅人都是傳送帶運送，他們只需要在傳送帶附近轉悠檢驗就行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要上夜班。
銀蘇問：“上夜班怎么不好？”
“夜班……”李楊提到夜班臉色就更差，“上夜班的人少，前面生產線送來的銅人多的話，檢驗就不能慢慢來，所以會累很多，大家都不愿意上夜班。”
“只是因為上班累，就沒點別的原因？”銀蘇不信這么敷衍的理由，“比如……銅人復活？”
李楊猛地抬頭看向銀蘇，漆黑的眼眸里沒有半點光，嘴巴張張合合，一字一頓，“我、們、工、廠、的、銅、人、不、會、復、活。”
“是嗎。”
“是的。”李楊垂下頭，“你不要聽人亂講，銅人不會復活！”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最后幾個字。
NPC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銅人肯定會復活。
但是問李楊肯定沒用，他只會咬死‘銅人不會復活’這句話。
銀蘇沒有白費功夫追問，直接揭過這個話題，“繼續說。”
質檢車間只有一個主管，但她不只是管這一個車間。不過她就算沒事，大部分時間也是待在辦公室，很少到車間來。
只是不能讓主管抓到不認真工作，主管會懲罰不認真工作的員工。
總之一句話，不要惹主管。
主管在車間的權利是最大的。
車間沒有工作規章，每天準點上工，只要干完活，不管幾點鐘都可以走了。
銀蘇：“工作量是怎么分配的？怎么算干完自己的活呢？”
“數量，檢驗銅人的數量。”
“多少數量算完工？”
“最低不得少于90。”
銀蘇大概知道沈十九找到的那些數字是什么東西了。
記錄的檢驗銅人數量。
90個銅人，就算每個銅人控制在10分鐘，都得15個小時才能檢驗完。
算算張小華正常的下班時間，差不多都在八九點鐘左右。他的上班時長大概在12個小時，所以每個銅人的檢驗時間必須控制在8分鐘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