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聽了曲婉心的人那些話,她沉默了良久,將原本想同曲婉心說的所有話都咽進肚子里。
正所謂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都到這個時候,有了可以自己選擇的余地,曲婉心依舊選擇跟隨褚淮安夢想她那皇后之位,那她無話可說。
程槿也不是什么大圣人,若真的好心勸了曲婉心,估計到時候沒做成她所謂的皇后之位她一定會怪罪到自己身上,她沒那么有病。
不如就由著事態發展,看到時候的贏家究竟是誰。
程槿隨意的點了點頭,也沒和曲婉心糾纏太多,轉身便走了,只給曲婉心留下一個背影。
曲婉心站在原地看著程槿的人背影久久不動。
其實曲婉心對程槿的話并不全信,曲婉心并不知道程槿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直都阻擋著自己。
也許程槿的想要的是和自己一樣,但她想要的,她一定會拼盡全力得到。
春和宮里的花被人抬著換了樣式,宮中翠嫩的樹葉旋轉著落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橙黃色。
程槿看著宮人將落葉打掃干凈,褚承燁就和魏安進到宮里來了。
褚承燁不開口程槿也知道他們這次來是做什么,算著日子,過幾日就到了褚承燁定的九月十五秋獵的日子。
褚承燁著人好好準備了出行的物件,說是宮外不必宮中,什么都有。
秦山算不上偏僻,也不如京中繁華,要什么都有此次出行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穩無事,要想此次將褚淮安引出來,免不得他被逼急了做出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要程槿這次務必要跟進他,一刻也不許離開。
褚承燁攬著程槿進到屋子里,面上神色凝重,從見到程槿的那一刻嘴上都不曾歇息片刻。
程槿沒忍住笑道:“皇上日理萬機,怎么連這些小事都放在心上?”
知道程槿是在打趣自己,越是到了出宮的日子,事情就格外繁瑣一些,褚承燁又有好幾日抽不出時間來,好多次程槿去景陽宮總是一天都說不上幾句話。
才將事情處理完之后交由褚映暫理朝政,得了空便往春和宮這里來。
褚承燁忙一些程槿自然是知道的,可實在沒想到這些事情褚承燁都絮叨個不停。
褚承燁推著程槿坐下,他握著程槿的手坐在旁邊,欲言又止。
“我這幾日總覺得不安寧,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這點程槿倒是不否定,她點頭道:“事情是肯定會發生的,只不過看我們能不能將損失降到最小。”
“這幾日想必你也知道,太后宮里是一絲動靜也沒有傳來,越是平靜這底下可能也就越是醞釀了巨大的波濤駭浪。”程槿停頓了片刻,她抬頭認真的看向褚承燁,“可能到時候有些事情對你來說很殘忍……”
程槿的話并沒有說完,可褚承燁已經聽明白了。
褚承燁清楚的知道,若是要許季琳在褚淮安和他身上選擇,許季琳一定不會有任何猶豫的選擇褚淮安。
褚承燁早就知道了。
如果這一次褚淮安不以全力來對抗褚承燁,沒有得到翻身的機會,那褚淮安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那許季琳自然會想盡了辦法幫助褚淮安。
不擇任何手段。
出發秋獵那日,浩浩蕩蕩的人群從宮中出發,京城離秦山還是有些距離,在路上走了五日才到了青州地界。
褚承燁將跟隨來的一部分人先派去修繕青州城中設施,駐防在青州,只留下自己常用的一支軍隊,給人一種褚承燁身邊并沒有什么人的模樣。
許季琳幾次來試探過,說褚承燁這樣不妥,身為天子身邊怎么可以沒有人在身邊,如今身在青州,又遠離京城,自然要時刻注意些。
許季琳話說的誠懇,若是旁人聽了怕不是只以為許季琳格外的關心褚承燁的安全。
可許季琳的心思,褚承燁怎么會不知道,他抬頭沖著許季琳笑了一下,隨即又將視線挪到手上的書本上,不以為然道:“那些人天天跟著,得不了一點安寧,做什么都說不妥,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出了宮,出了京城,也找到了理由讓他們忙上一段時間,朕也好清凈清凈。”
許季琳抬頭看著褚承燁也笑道:“如今都是當了皇上的人,怎么還如同之前一樣孩子氣,這種事情可是馬虎不得……”
許季琳還想再說什么,褚承燁將手中的書放下,無奈道:“母后就不必太過擔憂了,青州一向平安,一定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許季琳還未接話,褚承燁就繼續道:“若母后還是不放心,正好,過兩日京中的侍衛會來。”
“京中的侍衛怎么會來?”許季琳交迭著的雙手突然緊緊握在一起,面上卻看不出什么別的情緒,像只是簡單詢問。
褚承燁點了點頭,“母后幾番來問,自然是不放心,朕先前想了想,也正如母后所說,身邊沒人確實不妥。正好,青州城中傳來消息說城墻發現了好幾處破損處,恐抵擋不住外敵。”
“北疆近日又有流言來犯,趁著這個機會多調人將城池好好修繕一下,免得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留了機會。”
許季琳若有所思的失神了片刻,隨即對褚承燁稱贊有加,“皇帝能想到這處實在是難得,南齊同北疆近百年來無交際,我們雖不會主動發起戰爭,也恐怕北疆的賊人會趁著我們青州弱勢的時候趁機而入。”
“既然這樣,那從京城調兵自然是越快越好。”
“正是,朕傳了命令,讓他們速速來此,估計不出三日,軍隊就可以抵達了。”褚承燁起身走到許季琳身邊,輕聲道:“到時候母后就可以放心了。”
許季琳心不在焉的將褚承燁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只是片刻,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收了手。
褚承燁看向帳外的景象,轉向許季琳的方向開口問道:“明日朕同朝臣會去打獵,到時候肯定熱鬧非凡,母后可想去湊了熱鬧?”
許季琳沉默了片刻片刻,很快扯唇笑了笑,“你們都是懂狩獵之術的,自然覺得十分有趣,哀家不懂這些,這些時日也不知怎么了,身子乏的狠,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