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有從程槿身上下手一條法子,不管是真是假許季琳也只能試試。
能讓褚承燁回心轉意撤了這滿南齊的通緝文書才是正經事。
這樣她的安兒無論如何也能留下一條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許季琳在后宮中這么多年,什么沒經歷過,她得過恩寵,自然也受過冷落,只要人還活著,就沒有什么不能改變的。
許季琳暗暗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如今她程槿是風光了,一個貴妃也敢爬到她的頭上和她談條件。
和程槿說的一樣,等過了這個風頭,褚淮安籌備到合適的時候,許季琳一定會讓程槿知道這后宮是誰做主,這整個南齊是誰做主。
就算她現在答應程槿又怎么樣?褚承燁后宮嬪妃少,就算她不說,到時候找兩個言官到褚承燁的眼前鬧一鬧,褚承燁厭煩了也會同意。
自古皇上愛美人,程槿到時候年老色衰,褚承燁不可能不移情別戀,她不愁沒有聽話的人用。
許季琳沉默了片刻,便抬頭對上程槿的眼睛,“只要貴妃同皇帝好好的,哀家自然不會插手。”
程槿躬身朝著許季琳行了個禮,“多謝太后娘娘成全。”
程槿站起身后挑眉望了曲婉心一眼,曲婉心立刻心領神會,“進宮本不是我本意,都是誤會,皇上也知我同五王爺心意相通,我若同五王爺再一起后,出了宮,自然不會肖想皇上和這后宮富貴半分。”
程槿點了點頭,許季琳疑惑的盯著程槿問道:“你先前也說了皇帝如今正在氣頭上,你該如何做?”
程槿沖許季琳低頭笑了笑,“前朝官員論功行賞在朝堂上,后宮自然在床上。”
“你當真同太后是這么說的?”褚承燁將程槿半摟在懷里,笑的身子不停的在抖動。
程槿沒好氣的狠狠推了褚承燁一把,“你還笑?”
“要不是為了能讓太后相信我說的這些話,我至于豁的這么出去嗎?現在好了,我狐媚子禍國妖妃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以后估計人家見了我都要指指點點的了。”
褚承燁緊了緊攬著程槿的手臂,沉聲道:“朕看誰敢!”
“朕還沒死呢,誰敢這么說朕的愛妃。”
程槿無語的看了褚承燁一眼,“快別演了,更像沉迷酒色的昏君了。”
聽了程槿的話,褚承燁正了正神色,“太后怎么突然去春和宮了?”
程槿看了一眼褚承燁道:“當然是皇上薄情寡義,不會顧忌兄弟手足血親之情,我一介后宮婦人,眼界學識短些,好說話些。”
程槿說的在理,褚承燁不愿聽許季琳的求情,避免見了她的面心軟,索性連許季琳的面都不見了,這整個后宮能在褚承燁跟說上話,有些底氣,褚承燁愿意聽的,也只有程槿了。
可先前許季琳費勁心機是要害死程槿,估計將那么多莫須有的罪名扣在程槿頭上,見了面不互相說些尖酸刻薄的話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能低聲下氣的讓程槿替褚淮安說情。
褚承燁不禁冷笑一聲,他的母后為了他的哥哥真的是做什么都行呢。
那他替褚淮安在藩國為質子的時候呢?許季琳究竟是在為他說話,還是在為了褚淮安謀劃。
發覺到褚承燁在發呆,程槿抬手在褚承燁的人面前晃了晃,“你的意思呢?太后的話聽不聽?”
褚承燁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褚淮安犯了那么大的罪行,為了他的利益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百姓,縱然是將他千刀萬剮也難抵過他的罪孽,太后想讓饒他性命,不可能。”
程槿看到褚承燁的眼睛發著怨恨,發覺到褚承燁的不對勁,她坐直了身子,抬手碰了碰褚承燁的。
“怎么了?”
褚承燁回過神,將眼底的一切情緒都藏了起來,看向程槿,“若就此放過,恐怕難平眾怒。”
程槿點了點頭,“自然不能放過,可若是就這樣僵著,褚淮安他幾時能伏法?任由他躲著,他身后有太后,有許國公幫襯著,就算是一輩子避著不見人也是過得快活日子,那就真的放縱他這樣過一輩子嗎?”
“要想抓到褚淮安,光拉緊線逼他是沒用的,南齊這么大,難道真的要一寸一寸的掘開地面找嗎?”
“我們在明,褚淮安在暗,我們要做什么太后褚淮安一清二楚,他們做什么我們卻一概不知,若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必須要將褚淮安引出來。”
褚承燁道:“可逼都逼不出來,他怎么可能會隨意現身讓我們抓到把柄?”
“褚淮安的把柄不就在宮中嗎?”
程槿看向窗外,“太后也是褚淮安的生母,又是最疼褚淮安的,褚淮安是最孝順最聽她的話的,若是得了機會安定好了,他們母子怎么會不相見。”
“曲婉心更是,他們青梅竹馬早就私定終身,皇上先前讓曲婉心進宮就是為了牽制褚淮安,如今依舊可以故技重施引褚淮安現身。”
“我們要做的,就是布一個沒有漏洞的局,給她們見面的機會。”
“這場局設在一月后的秋獵?”褚承燁瞬間恍然大悟,順著程槿的話繼續說。
“這京城皇宮都是朕的人手,朕的眼線,褚淮安一定不會鋌而走險,若是不在京城,不在宮中,讓褚淮安自以為得了機會,自然會露出破綻。”
程槿點頭道:“正是。”
“你可想好這次秋獵設在何處?”
程槿的話點醒了褚承燁,這南齊百年來都有秋獵的習慣,為的就是彰顯國威,為百姓祈福,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褚承燁的登基不過兩年有余,前些年因為連年征戰,國庫空虛,自然就免了。
今年南齊收回所有故土,按理說也應當出宮秋獵為民祈福了。
可選在哪里,褚承燁一時還沒主意。
太近了恐怕設的局沒有效果,褚淮安又最是多疑的,恐怕不會就那么輕易的相信,若是遠了……
褚承燁心中有了一個絕佳的地方,他抬頭看了看程槿,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出一樣的話。
“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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