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程槿年紀小,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在外面受了委屈也只有別人安慰她的份。
她只能學著別人安慰人的樣子說一些裴昱可能會開心的話。
反正程義守和趙舒蘭程晟都很喜歡裴昱,自己也很喜歡他,成為一家人似乎沒什么不好的。
程槿眨著眼睛一定不動的盯著裴昱笑,臉上有一些緊張,似乎是怕裴昱拒絕自己的請求。
好吧,其實不是程義守說的,是程槿自己想的,她想不到特別親密而關系,除了一家人。
只要裴昱同意了,就算程義守不同意,程槿稍微撒潑打滾一會程義守也會同意。
每天找裴昱實在是太累了,要是是一家人了,就不用每日跑到程府了。
不過裴昱并不知道程槿心里所想,只當是程槿安慰他的話,他笑著搖了搖頭,輕撫程槿的頭發。
裴昱并沒有說話,程槿卻聽到了裴昱的拒絕之意,她將頭上裴昱的手扒下來,握在自己手中,眼里閃著淚,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可惜。
程槿幾乎要哭出來,“為什么不做我爹的義子,你的裴府太冷清了,都沒有什么人。”
“我家里熱鬧,等你來了,就更熱鬧了。”
裴昱看著程槿道:“以后小槿多去一些就不會冷清了。”
程槿坐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好累的,程府離裴府好遠的。”
裴昱道:“那以后我就多去程府,不讓你跑了。”
程槿還是不同意,“那樣你就太累了。”
裴昱搖了搖頭,“去見小槿,不會覺得累。”
程槿似乎還是不滿意一樣,她突然站了起來,語氣很亢奮,“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裴昱跟著程槿站了起來,將手中已近回做好的環扣在程槿的頭上,他看著程槿的眼神帶著無限的溫柔。
“好,那我等著小槿告訴我。”
程槿最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辦法,她不知道在哪里聽到了嫁娶這種話術,立馬就興奮的告訴裴昱,“裴昱哥哥,你以后嫁給我,這樣你就也能住在程府,和我們是一家人了。”
裴昱輕拍了一下程槿的腦袋,略微帶了些無可奈何的的語氣,“真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這些話,自古只有男婚女嫁,我又怎么能嫁給你?”
程槿像是真的在思索這個事情,她瞬間改口,“那我嫁給裴昱哥哥,以后住在裴府。”
聽了程槿的話裴昱感覺像是什么猛然撞擊了自己的心臟一樣,看著程槿一臉天真的樣子,又沒忍住笑了出來。
裴昱摸了摸程槿的腦袋,“好。”
程槿沒聽到裴昱的話,反而在伸著手指在算些什么,“那父親也要嫁去,母親也要嫁去,哥哥也要嫁去,菊香嬤嬤也要嫁去…”
程槿終于算完了家里的人要去裴府人數,她羊頭看著裴昱道:“我們都嫁過去,裴府就熱鬧了。”
裴昱:“……”
這本來就是程槿玩笑話,裴昱卻當真了,他一直在籌謀著有程槿有嫁給自己的一天,明明他已經經過最難的時刻,明明程義守也有這個意思,為什么他沒有等到身披紅衣嫁給自己,卻等到了程槿只身入宮自愿成為褚承燁的榮貴妃。
裴昱不懂為什么。
明明什么都沒變,卻好像什么都不一樣了。
在裴昱入宮的那一天,裴昱生了一個最大膽的想法,他想要搶親,將程槿帶走,帶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的所有只有彼此。
可偏偏那天程槿看到他的身影之后看著他的眼睛對他搖頭。
裴昱知道一切都變了。
似乎從程槿愿意入宮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直到現在,裴昱都看不清程槿。
程槿突然開口,將裴昱的注意力拉回來,她說著和之前裴昱說的一樣的話,“我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也沒什么好說的。”
黑暗中的裴昱忘了程槿看不到點了點頭,隨即又應了聲,“嗯。”
其實裴昱并不知道。
他不知道程槿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程槿。
見裴昱沒再說話,程槿也沒開口,房間里重新陷入寂靜。
兩個人思緒萬千,腦海里的聲音接連不斷。
程槿呆了一會哈欠就打個不停,裴昱也沒再強求她,只是在程槿要走的時候握了握程槿微涼的手。
裴昱的聲音里到了些不易察覺的委屈,他輕聲道:“這一次,別在丟下我了。”
就算裴昱沒有明說,程槿也知道裴昱說的是之前的程槿說的婚約作廢的事情,雖然當時沒有明說,卻也是裴昱和程槿潛意識咯達成一致的事情。
程槿安慰意味的拍了拍裴昱的手背,裝作不知道裴昱說的是什么。
程槿道:“我就在隔壁,不會走的,你有什么事情喊我一聲我立馬就會過來。”
裴昱輕輕的“嗯”了一聲,等到程槿走了很久以后,裴昱還在對著那扇程槿剛剛出去的門發呆。
是什么時候產生這種難以割舍的感情呢?
時間實在過的太久,裴昱也記不清了。
當初接觸程槿也不是喜歡,而不過是試探。
裴昱先前并不姓裴,而是姓何,他對程槿說的話真假參半,他出生的時候確實沒見過自己的父親,而他卻并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
裴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名滿京城的何大人,在他七歲時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闖進自己的家中的時候知道的。
他那個從未露面的父親為了自己的仕途要迎娶別家的小姐,那家的小姐眼里容不下沙子,他的父親為了以絕后患下令要殺死他們母子。
找來的人見到了裴昱母親毫無憐憫的狠心殺了,沒殺裴昱也不是可憐,只不過因為從未見過,便將當時在裴昱母親懷里的領家小孩給誤殺了。
在他們家大開殺戮之后,這些人并沒有就此收手,反倒是將連著自己一條街上住戶都一把火燒了,當時正是冬季的夜晚,能跑出來的并沒有幾個。
裴昱命大,跑出來了,后來便遇到了他的師傅,師傅教他習武,教他醫術,教他科考。
裴昱十五歲時孤身一身將京城的何家沒有任何痕跡的抹殺干凈,到現在在大理寺的案子里都是懸案。
那天晚上,在他被最狼狽卻又最舒暢戒備心最重的時候,遇到了當時只有七歲的程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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