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仔細的想了一下，將懷中的小米遞給了程槿，自己在房間里翻找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那婦人才在堆積如山的東西里翻出來一個包藥的藥紙。
“這個就是我們之前包藥用的紙，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程槿將已經睡著的小米放在一邊的床上，那起那張紙放在鼻尖聞了聞。
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的確都是些治療疫病的藥。
程槿用手指攆了一點藥紙上的藥渣，視線聚集在指尖上的一點。
那婦人見程槿有一會沒說話，便解釋道：“這是青州的大夫給我們開的藥，說是治療疫病有奇效，我們很多人都是吃的這個藥，開始是挺有用的，不過后來就和現在吃的藥一樣，管不了什么用了。”
程槿抬眼便看到了那婦人手中藥包，今日的她們還沒吃。
程槿將那個藥包打開，里面的氣味和那藥紙上的味道分毫不差。
程槿問道：“確定是吃了有用，還是不吃有用？”
這話倒是讓婦人說的迷糊了。
這肯定是吃藥有用啊。
話還沒說出來，那婦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不對勁。
這次的疫病奇怪的厲害，發燒起紅疹不過是斷斷續續的，并不是接連不斷，每天都按時吃藥，她們也不知道這藥不吃會怎么樣。
那婦人想到這里，便開口道：“我們從在青州的時候就一直在吃藥，發燒也都是一直斷斷續續的，有時候吃了藥沒過多久就會退燒，有時候沒用，所以還真不知道這不吃藥會怎么樣。”
“可要是真不吃了，我怕。這病燒起來格外的嚴重，我是不怕死，愿意為了大人一試，可是小米……”
那婦人雖然心中裝滿了懷疑，可她并沒有勇氣去質疑所有人都確信的事情。
她和小米相依為命，她死了倒是沒關系，可小米便在這世上再沒有親人了。
程槿點了點頭，明白那婦人在顧慮什么。
她抬手摘掉了自己面上帶著的面罩，將自己的臉暴露在空氣中。
那婦人想攔住程槿卻沒有來得及，有些心疼惋惜。
“大人…”
程槿沖著那婦人笑了笑，“我才想的是不是真的不久就能知道了。”
若是這次的“疫病”只是一場陰謀，并沒有無所謂的傳染性，那她們一開始的解決辦法就錯了。
不是疫病，用治療疫病藥，那沒病也要治出來病了。
要是再有人在其中動什么手腳，散播些謠言，事情可不就是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那婦人面露驚色，她想跪在地上謝謝程槿，卻被程槿率先拉住。
程槿笑道：“先別謝，我要是應下了你今日的這個禮節，若是發現我的猜想并不對，可不難堪了。”
程槿本意是跟那面色復雜的婦人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卻沒想到那婦人的更認真了些。
“那些個太醫對我們避之不及，大人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若是不是大人想的那個想法，大人就更應該受我一禮了。”
“到時候大人也染上了疫病，實在算得上是我的錯了。”
程槿搖了搖頭，“既然是我自愿的，就和你沒有關系。”
程槿看向了房間外的其他人，“和你們都沒有關系。”
一切都只是出于本心。
程槿心中已經有了想發，便想著去證實，她也沒在這里停留太久。
在走之前，她告訴那個婦人道：“一切暫時不過是我的猜測，切記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那婦人自然知道程槿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
程槿出門后，便又帶上了自己的面罩，想著早點回去免得和人接觸，她的步子邁的很急。
突然面前出現一個人影就那樣擋在自己的面前，程槿下意識的抬頭看。
是褚承燁。
他背手而立站在程槿的面前，看到程槿出來，他眉間緊皺的眉頭才松懈了些。
“出來了？”
程槿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便不敢輕易同人講話。
程槿輕點頭，指了指出去的位置。
褚承燁順著程槿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他試探性的問道：“是要回去嗎？”
像是發覺褚承燁格外懂自己，程槿含笑狠狠點頭。
是是是，褚承燁你實在太懂我了。
最好別問那么多。
看著程槿一臉著急的樣子，又聽到了程槿的心聲，他便沒有再問什么。
見褚承燁閉嘴了之后，程槿面上露出一絲驚喜，然后快步離開了這里。
褚承燁下意識的想跟上的腳步，可褚承燁發現，他越是要跟上程槿，程槿就走的更快一些，甚至是小跑起來和她拉來距離。
對比剛才程槿反常的反應，褚承燁就奇怪了。
為什么要離自己那么遠。
一路上你追我趕，褚承燁也沒有說什么，不過到了馬車便程槿便強烈要求不要和褚承燁一輛。
來的時候只有程槿和褚承燁，便只駕了一輛大馬車，若是程槿自己坐一輛，那褚承燁就沒的坐了。
程槿也沒管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坐上馬車之后，才沖著褚承燁喊道：“我先回去。”
“那我呢？”褚承燁蹙眉靠近兩步，疑惑道。
程槿揮手將簾子拉下，“隨便你，我先回去了。”
說完之后，程槿便立刻讓車夫駕車走了。
只留下在原地的褚承燁和魏安兩個人在原地有些發愣的盯著馬車離開的背影。
魏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視線在離開的馬車和褚承燁身上輪轉，“貴妃娘娘這是走了…”
這么明顯的事情魏安還要問，褚承燁并沒有打算搭理魏安，只是繼續看著馬車的背影。
魏安也湊過來看，馬車已經看不到影子了，褚承燁怎么還在看？
他抬手在褚承燁面前晃了晃，“皇上，貴妃娘娘已經走了，我們……”
褚承燁實在忍無可忍的冷眼斜了他一眼，“朕知道，朕知道。”
“朕的眼睛好的狠，不用你提醒我兩次。”
程槿走的時候沒和他說為什么就算了，魏安還一個勁在褚承燁的面前重復。
兩遍。
相當于將刀子拔出來在褚承燁的心上又扎了兩次。
程槿回宮后，便沒有任何停留的直接去了春和宮，現在她要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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