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燁有些聽不懂程槿的話和她的眼神，他微微蹙眉。
“你說什么？”
程槿道：“邊關我會去，我會見到程晟還他一個公道和真相，我相信，這個世上也不全然都是謊話，也有明白人。”
“程晟是什么人，別人不清楚，我還是很了解的，別人不信他，我信他，別人不幫他，我幫他。”
程槿一雙眼睛緊盯著褚承燁，絲毫沒有移開分毫，她似乎要將自己心里所有的話都說清楚才算痛快。
這話就是對著褚承燁說的，褚承燁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朕也相信程晟的為人，相信他做出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過你同朕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是你相信朕？不相信朕會幫程晟？”
程槿并沒有開口承認或者否認，可是程槿微微移開的視線已經將程槿的意思暴露了。
她是沒那么相信褚承燁。
至少現在是。
程槿知道褚承燁對自己特殊，但也知道褚承燁對她沒到那種為她放棄權力和來之不易的一切的地步。
但程槿并沒有打算強人所難。
程槿淡淡道：“我沒有這么說過。”
程槿是沒有這么說過，可她表現出來的卻是截然不同意識。
褚承燁突然松開了程槿，他微微垂著眼睛，落在程槿有這些許倔強的身影上。
“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朕自始至終都相信程晟，相信你，相信程家。”
程槿對褚承燁的話充耳不聞，她這會聽不下去這些情話，她不喜歡坐以待斃等到程晟被迫宣判的消息。
褚承燁見程槿沉默，上前想扯程槿的胳膊讓她對著自己，程槿不動聲色的躲掉。
程槿抬眼看著褚承燁，開口道，“我已經做好打算了，兩日后出宮去邊關。”
“不準去。”
不出程槿所料，褚承燁還是一如既往的拒絕。
他這一次沒再顧及程槿躲閃的動作，將程槿的胳膊抓在自己的手中，讓不斷遠離自己的程槿拉到自己面前。
程槿并未掙扎，也異常冷靜的看向褚承燁有些激動的神色。
程槿淡淡道：“我知道你是皇上，我就是你養在后宮只能看不能動的瓶，沒有你點頭，我哪里都去不了，可我還是想說。”
“和你談不上什么公平交換，但我也或大或小的幫過你吧，邊關我真的想去，我不是易碎的瓶，我有在努力練功，我能保護好自己，我也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所以，求求你。”
程槿一雙眼睛，像是蒙著水汽一樣，霧蒙蒙的。
程槿是第一次在褚承燁的面前漏出這個表情，程槿的想法，褚承燁比誰都清楚。
可這并不是簡單的事情，邊關那種地方，程槿怎么可以去。
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險…
褚承燁根本不敢想，也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放程槿走，可程槿的眼神，他又實在拒絕不了。
褚承燁便只能別開視線，他回答著一樣的話：“不可能，朕絕對不會讓你去。”
“為什么不行？”程槿有些抑制不住情緒的大聲道。
“是不是因為程家已經完全沒了利用的價值，我們所有人都有了可以替代的人，我們沒有價值了，所以便沒有拯救的價值了？”
程槿想到了剛才在景陽宮的場景，和她相差無幾同樣漂亮機靈的姑娘，還有在屋子里個褚承燁談論政事的男人
程槿怎么可能不多想，褚承燁已經有多久有來春和宮了，又有多久沒問過程家的事情了，冷處理也該有盡頭。
褚承燁一直的不聞不問，不就是她的態度嗎？
褚承燁有些疑惑，“什么替代？”
程槿并沒有回答褚承燁的話，“我只想出宮去變換，只要皇上同意，其他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了？”
褚承燁站在程槿的面前，堵住程槿的視線，程槿卻沒有分給褚承燁一個眼神。
褚承燁突然被程槿的固執給氣到了，他直接抬手捏著程槿的下巴強硬的讓程槿轉向他。
褚承燁一字一句認真道，不過和程槿一樣此刻沒有什么表情。
“重要，一直重要。”
“不過你想要去邊關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朕不同意。”
程槿猛的推開褚承燁：“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褚承燁并沒有再接上程槿的話。
他知道程槿的倔脾氣，怕是她要是一直不同意，兩個人能在這里糾纏上一天，反正過兩日他也要出兵，那程槿要的結果，褚承燁能很快給她。
褚承燁并沒有打算和程槿繼續再糾纏這些沒有結果的話，他又深深的落在程槿身上一個眼神，便轉身走了。
程槿并沒有追上去，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褚承燁是絕對不可能會同意。
她剛才情緒失控，說了些狠話，這個時候再強硬的要求什么，恐怕褚承燁一定不會同意。
褚承燁一向吃軟不吃硬。
程槿站在原地平復心情，過了良久，翠竹才跟了進來。
翠竹見程槿依舊死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模樣，翠竹有些猶豫道：“娘娘為何執著去邊關。”
“奴婢聽了皇上和娘娘的談話，奴婢也想說說自己的想法。”
程槿有些心累的點了點頭。
翠竹便繼續道：“正如皇上所言，邊關兇險，又怎么是我們能去的，少爺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就算娘娘去了，又該在那里找到少爺，怎么見到少爺？”
程槿知道翠竹的擔憂有理有據，她還沒有開口，門便被推開了，紫英走到兩人的面前道：“要考慮也并非都是這些。”
“若真的是心中十分緊要的人，又怎么會在意那么多結果，顧及那么多顧慮，要想安心，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見他的路上，真正要安心便只能見到他。”
紫英看了一眼程槿道：“娘娘每日因為公子的事情憂思過慮，每日都不得好好休息，那這樣只坐著等公子的消息，誰又能真的坐的住？”
紫英突然跪在程槿面前，她將頭埋在自己的袖口下，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
“公子對紫英有救命的恩情，公子派奴婢來保護娘娘，娘娘在哪，奴婢便在哪，奴婢愿意跟隨娘娘一同去邊關尋找公子。”
“直到找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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