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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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荻握著柳余的手點了點頭：“我和阿余日后會守著圣山，或許有一日，見村可以恢復以往的樣子。”
尤其是被困了太久的村長，若非為了當初那一點執念，或許堅持不了這么多年。他每日看著這些無知無覺，不斷重復著同樣生活的村民們，心中未必好受。
圣山上的巨大動靜早就驚動了村長，他守在小徑入口處，一臉惶恐地護著渡魂燈，卻也不敢輕易靠近。
直到看著葉霽雨一行和柳余、茴荻一起走來。
“這……小柳，還有阿茴，你們……”村長滿是溝壑的臉上已出現了淚痕。
柳余的臉上也滿是愧疚，即使當時是受到了01的蠱惑，但即使沒有01，若是知道有這樣的辦法可以救茴荻，他是否能堅定內心，他不敢保證。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村長拍著柳余的肩膀，又欣慰地看了看茴荻，他自然知道這兩人并非常人。
當初他的孫女眼見著要沒了氣兒，便是茴荻去圣山上摘到的靈藥治好的。
村子里有個頭疼腦熱，甚至一般大夫治不好的病，只要找茴荻，基本都是藥到病除——畢竟本家就是靈植，對其他靈藥的藥性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而柳余武藝超群，打架就從來沒輸過，那會兒見村還是個普通小村子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年輕人的偶像是柳余，他索性也辦了個武堂，教教拳腳，也從不收什么束脩。
因此當初聽說了茴荻的事，村長幾乎沒有猶豫便應了下來。
何況雖然比不得正常人，但在白日里這些村民們到底還是有著曾經的記憶，言談之間也仿佛從未發生這些可怖之事，村長便可當做這還是當初那個鄰里和睦，親如一家的見村。
聽柳余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后，村長也沒忍住給葉霽雨幾人深深鞠了一躬。
四人自然是避開了，葉霽雨扶起村長后，看了一眼柳余。柳余的臉上也有些踟躕，畢竟村民這個事，對如今的村長來說可能不太好接受。
茴荻握住了柳余的手，緊了緊，似乎在安慰他。
柳余回握住那只溫暖的手，朝她笑了笑，眼神也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跟著村長一起回到村子里，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再過一會兒便會有村民“起床”了，每日如此。
村長站在坡上，看著還未完全蘇醒的村子，有些悵然道：“我曾經以為，只要活著就行。可是這么多年，看著他們困在這里，日復一日地重復著同樣的事，我……”
眾人沉默，涉及到這種事，往往是下決定的那個人最痛苦。
“罷了，我準備今日將一切告訴他們。”村長臉上的溝壑又深了一些，腰也沒有之前的挺拔。
他看著葉霽雨四人笑道：“之前一看到幾位小友便覺得不是凡人，想著或許能給見村帶來新的契機。果然啊，小柳和阿茴的事多虧了你們。”
葉霽雨并不邀功：“我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好好……”村長笑瞇瞇地轉身離去，沒有人看到，當他轉過去時，眼中竟有著絲絲縷縷的灰霧。
四人擠在一間房里打坐休息了一陣，將另一間房讓給了苦盡甘來的柳余和茴荻互訴衷腸。
天色漸漸大亮了起來，到了中午時，村長過來叫他們一起吃飯。
雖然他們早已不沾凡食，但到底盛情難卻，便跟著村長一同去了村里最大的空地。
卻見此處架起了一只巨大的銅鼎，其下火焰燒得正旺。
柳余都不知何時村子里有這么一口大鼎，里面不知在煮些什么，異香撲鼻。
村民們臉上倒是十分開心，忙忙碌碌地在不斷地搬運著東西投入這口鼎中。
葉森看得有趣，他從未參與過這種凡人的聚會，因此興致勃勃地去看村民們在干些什么了。
只見他們將一袋袋的東西往鼎中丟，葉森也看不出那些東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看起來應該挺沉的，因為村民們搬起來十分費勁。
葉森本來好意想幫忙，卻被村民們笑著拒絕了，只說不敢勞煩貴客。
另一些村民則搬來了兩張長桌并幾個蒲團，恰好夠葉霽雨四人并排坐下。
葉霽雨有些奇怪，其他的村民就不需要座位了嗎？
村長卻笑著說，他另有安排。
葉霽雨極快的皺了皺眉，總覺得今日的村長看著和之前不太一樣。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謝無祁，卻見謝無祁的目光一直逡巡在圣山周圍，不知是否發現了什么。
感受到葉霽雨的目光，謝無祁回過頭，沖著她安撫地笑了笑。
茴荻則看著那口大鼎中飄出的煙霧，不知為何，心中也有些怪異，不知這里面到底在煮些什么。
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此處，村長看上去十分開心的樣子，紅光滿面，絲毫沒有之前惆悵的樣子。
待所有需要投放的東西都投放完畢，村民們安靜地圍著鼎繞了一圈，抬頭看著鼎的狂熱模樣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各位，今日有貴客。”
就在葉霽雨打算開口詢問時，村長卻捋著胡子開口了：“為了感謝貴客們完成我們的心愿，我們總得表示一下感謝！”
什么心愿？
葉霽雨看著村長的表情有一種極度的狂熱，她問柳余：“你之前給見村設下的陣法會讓人有這樣的變化嗎？”
柳余看著一臉暢快哈哈大笑，似乎發生了什么讓他完全克制不住喜悅之情的村長，眉頭緊皺：“我當初設下的是回生陣，也是通過阿荻的天賦本能轉化和吸收死氣，達到平衡來維持村長的生機。但是如今的這一切……”
茴荻緊緊握住了柳余的手，輕聲道：“我在村長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讓人十分難受的氣息，充滿了掠奪和擴張。”
謝無祁聞言心中一動，他問茴荻：“和之前在柳余身上感受到的可一樣？”
茴荻搖了搖頭，但表情有些疑惑：“有些相似，但并不全然相同。”
葉霽雨瞬間明白了謝無祁的意思，她腦海里驀地閃過一個名字：樂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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