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65.
高誠英震驚，顯然輕梭劍拉回他早年的一些記憶，震驚中又帶著疑惑：
“你母親把劍給了你？她竟然舍得把輕梭劍贈給你？”
秦瑞芝點頭應道：“是啊，她把劍送給我，入大理寺監牢前，被他們收走了，大舅記得要幫我要回來。”
“你母親可真是有先見之明。”高誠英面露喜色，激動的抱住秦瑞芝的肩膀，“她知曉京都虎豹橫行，危機四伏，所以提前把輕梭劍給了你，她在護你們兄妹的命。”
“啊？”秦瑞芝聽的一頭霧水，一把劍怎么護命？
秦清越撐起半個身子，扭著看向高誠英，“大舅，一把劍有何稀奇？”
“這對子母劍本是你們外祖鍛造，送給你們母親的抓周禮。后來中宮之亂，你們母親持著輕梭劍庇護當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子母劍雙雙折損。”
高誠英說起當年的往事，仍然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陛下遍尋天下名匠，將輕梭子母劍重新鍛造，又賜予你們母親。曾斷言：劍在人在，人在劍在。”
聽到這里，秦清越也激動起來，“也就是說，這不是一對普通的劍，還是道免死金牌？”
高誠英點頭：“不錯。所以，你們母親舍棄這把劍，贈予瑞芝，其實是舍棄自己的生命安危，在庇護你們。”
“……”秦瑞芝想說些什么，可是嘴張開，喃喃就是說不出口。
雖然，印象中那個對她從來不管不問，甚至連面都不愿意見的母親，也是愿意舍棄性命庇護她的啊。
秦清越卻如釋重負，長長舒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地上。
真好，又多了一道免死金牌。
“后來呢？”高誠英又繼續之前的話題。
秦瑞芝繼續道：“后來，鄭頻留在高家休養，能下地走動，請我護送他回京。路過崇州，在城外驛館投宿，半夜又遭遇刺客，幸虧裴家護衛英勇，拼死與之對戰。那些刺客……”
“那些刺客……”秦瑞芝仔細回憶起來：“他們好像是襄王的人，嘴里喊著要以死為報，助襄王成就大業，然后他們就都死在火里了。”
真是有些可笑，也不知道那個逆臣賊子，打著襄王的旗號。襄王一脈已全部斷絕，如果他是鑄錢工坊的主人，早已經無關緊要，自然也沒必要一路追殺。
就因為背后另有其人，才會想辦法隱藏這個人，將一切推到襄王身上，死人不會說話，死無對證。
也恰恰是因為他們把事情做的太完美，邏輯太順，反而就成了最大的破綻。
不過，秦瑞芝并不在乎這些。
皇帝不仁，雖登上皇位，卻整日惶恐，怕再起中宮之亂，將同胞兄弟殺了個七七八八，若不是皇帝步步緊逼，襄王也不至于鋌而走險。
想推翻他的人也不止襄王一脈，在過去的十多年間，起兵造反的已有十數起，各地藩王，民間志士都有。
只要能把狗皇帝拉下馬，管他是阿狗還是阿貓呢。
高誠英又問，且是最關鍵的問題：“這一路，鄭頻就沒跟你們提過襄州鑄錢工坊的事情？”
秦瑞芝搖頭：“沒有，我倒是問過他為何會被追殺，鄭頻說事涉絕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再追問。”
“鄭頻倒是仁義，沒拉你們下水。”高誠英低聲道，隨后起身，“事情我已然了解，我現在去取劍，連夜寫了奏章，明日早朝回稟陛下。”
隨后，又關心起秦清越：“清越，我已經請了大夫，會來給你治傷包扎。你要好好休息，莫要再胡作非為。等你們兄妹出來，就來高府，舅舅們替你還了賭債，以后好好做人。”
“嗯。”秦清越輕聲應道，再無其他反應。
高誠英搖搖頭，嘆口氣，離開大牢。
問獄丞，取了輕梭二劍，又折返牢房，將輕梭二劍交予秦瑞芝，叮囑她務必好好收著，要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去愛惜這對劍。
隨后，返回高府，去書房，深夜不睡，連夜寫奏章。
高誠英請的大夫，進不去大理寺的監牢，太醫館那邊又不派醫館，秦清越的腿得不到救治，只能硬挺著，半夜就起了高燒。
混沌迷糊之時，秦清越硬生生扯掉了一綹頭發，自嘲苦笑：做戲做全套，為了不死在崇州驛館，所以故意傷了腿，沒想到大概要真的死在腿傷了。
“妹妹，其實我有私房錢。”秦清越拖著傷腿，挪到秦瑞芝身邊，倚在她肩頭，“我賭錢也不總是輸得，十賭九贏，難得才輸一次。不過，總要找個借口要錢嘛。”
秦清越的頭靠在秦瑞芝的肩上，腦袋剛好頂著他的臉頰，燙的秦瑞芝都臉頰溫熱，但此刻身在牢獄，根本沒辦法為他治傷，只能陪他嘮嘮，轉移一下注意力。
秦瑞芝笑：“你偷藏私房錢做什么？真怕娶不著媳婦。”
秦清越悶悶道：“后母為人小氣，說話最是陰陽怪氣，我從小就不喜歡待在家里。我小時候最羨慕你在蒲州，無人管束。
后來長大一些，又覺得你在蒲州孤苦無依，我在京都孤立無援，就想多掙錢。可是掙錢真的太辛苦了，我就開始騙，拉著一幫玩伴佯裝賭錢。
賭輸了錢就找父親要，父親不給，就去磨舅舅們，久而久之就攢下了一筆錢。我偷偷的購置了一套宅院，我把那筆錢壘成院里的青石階。我不說，誰也不知道。”
秦瑞芝問：“那套宅院在哪？”
秦清越卻不回了，沉沉睡去。
腦袋燙的都能煮雞蛋了。
再燒下去，不死也要殘廢了。
秦瑞芝推開肩上的秦清越，讓他平躺在地上，取了子劍，高高舉起，對著秦清越的傷腿就刺了下去，鮮血傾注，已成紫黑色。
秦清越悶哼醒來，滿眼不可思議之色。
秦瑞芝拔出劍，將鐵欄桿敲的框框作響，引來獄丞，“男女異獄，禁兵器，囚病給醫藥。獄丞大人，你數數你一共犯了幾條？”
獄丞無話，請來太醫館的小學徒為秦清越診治，清理傷口，上藥，包扎，又喂了解熱的藥丸，堪堪將熱退了下去。
(本章完)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