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要回京,秦瑞芝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難得睡了個踏實的覺。
第二日一早,便早早起來,在院子里練功,直到滿頭大汗,精疲力盡,才停歇。
洗漱更衣,吃完早餐,秦瑞芝把小年叫過來,給了她二十兩銀子。
“小年,這里有二十兩銀子,算是大小姐給你的嫁妝,你拿著銀子回家安心待嫁去吧。”
小年受寵若驚,卻遲遲不敢收銀子,“大小姐,你這是要辭退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小年是高家雇的婢女,在高謹英夫婦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定好明年初辭工,回去嫁人。
如今還有半年,卻好端端叫她回家待嫁。
“不是辭退,是我要回京都了,不需要你伺候了。本來你是可以在府里做到明年初,因為我要回京都,用不著你了,這么短的時間你也很難再找新的主顧,所以,這些銀子既是嫁妝,也是給你的補償。”
秦瑞芝笑著,把銀子遞到小年手里,“我兩日后才動身,所以這兩天還要多麻煩小年了。”。
小年受寵若驚,收了銀子,直接給秦瑞芝跪下磕了個頭,“謝大小姐賞賜,別說是兩天,就是兩年,小年也愿意伺候。”
“好了,起來吧。府里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用不著行這樣的大禮。”
秦瑞芝把小年扶起來。
正說話間,裴家仆人來了。
除了裴廣山,還帶了三個身手矯健的護衛。
“大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我自作主張停進了后院,車上備了干糧和水,還有些許盤纏,這些都是我家少爺的心意,還請大小姐笑納。”
說完,又把那三位護衛介紹給秦瑞芝,“這是我家少爺精挑細選出來的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今天先帶過來認認人,等啟程那日,回來府上護送大小姐回京。”
目前高府里面只有秦瑞芝和婢女小年,帶他們認人,出于安全卻不留在高府,安排算是妥當。
秦瑞芝點點頭,目光一一掃過那幾個護衛,“這幾位大哥,哪位是童布衣”
這邊是裴廣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童布衣私逃了,據查,極有可能去了濟州。”
秦瑞芝猜測:“去投奔宴有禮了嗎?”
裴廣山回:“我家少爺也是這么猜測,但是他只是裴府雇的護衛,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傭人,裴府也不好派人去追。”
送走裴廣山,秦瑞芝便開始收拾行李。
她的行李很少,一把刀,幾件換洗衣服,幾十兩碎銀子,還有一些銀票。
當然最重要的是從廣利通帶出來的借契,雖然她回了京都,但是裴家準備在京都開設廣利通,那么那些借契到了京都依然可以用。
裴興恒已經準備了干糧,但是出于穩妥起見,秦瑞芝還是讓小年做一些饅頭和餅,路上帶著吃。
小年和面,做饅頭,饅頭剛上鍋,傾盆的大雨傾瀉而下。
秦瑞芝站在屋檐下,望著傾瀉而下的雨水在青石路上漸起水。
想當初,她魂歸秦瑞芝時,也是下了這樣的大雨,甚至比今天的還要大。
傾盆雨夜,最適合殺人了。
當初,晏家在漩渦嶺設伏,也是選擇這樣的大雨夜,殺了秦瑞芝一個措手不及。
傾盆大雨,像撒豆子一般落下,成斷線的珠子。
大雨中,一輛疾馳的馬車越過泥濘的水洼,帶起不小的顛簸,車廂內兩人被撞的東倒西歪。
好一陣,年老的那位才緩過神來,從背上取出一個包裹,遞給對立而坐的年輕人,“這是通利庭簽字畫押的口供,事關重大,關乎國家安穩。你一定要帶著回到京都,親自上呈陛下。”
鄭頻看著遞過來的包裹,遲遲不敢接,“先生,您這是何意?”
袁啟年搖搖頭,“通利庭貪生怕死,妄圖茍延殘喘,非要面圣,才肯招供幕后主使之人。如今人死了,這份口供就是唯一的證據。后有強敵,前路茫茫,我們沒辦法……”
就在這時,一只利箭劃過雨夜,穿透馬車的窗戶,射進車廂里,從鄭頻的腦袋擦肩而過。
只差片刻,就能扎進鄭頻的腦袋里。
緊接著,又是第二支……第三支……
利箭扎進馬車的同時,還能聽見馬嘶吼的叫聲,緊接著是刀劍碰撞的聲音。
袁啟年逮個空隙,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查看車外的情形,外面已經戰成一團亂。
從襄州護送他們回京的六十個州府兵,如今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且各個身上都帶了傷,又適逢雨夜,行動受阻,更不是對手。
但即便如此,仍然在拼死血戰。
一路戰,一路跑,一路護送。
“聽我說,我們回不去了,只能保一個是一個。前面就是蒲州,我想辦法引開后來的匪徒,你繞道去蒲州。
蒲州縣令高謹英是我少年同窗,為人耿直可靠,又出自高家,一聲精煉功夫。除了高謹英,她的妹妹高芷英,曾經是中令營巡防使,一門五將,都是個頂個的高手。
你去高家,找高大人,說明原委,他必定保你性命,護送你回京。入了京,呈上這份口供,是非決斷,皆由陛下做主。”
“先生……”鄭頻抓住袁啟年的手,死活不肯接那個要命的包裹,說不上來是不忍心袁啟年舍己救他,還是害怕一個人去高家。
“沒時間了,再不走,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袁啟年沉聲推開鄭頻,然后一躬身鉆出馬車,揮舞著馬鞭,聲嘶力竭喊著,“駕駕駕”
不過可能他并不擅長駕駛馬車,也有可能徹夜急奔,馬已經累到了極限,所以馬車總是以奇怪的線路走著,走蛇形路線,一會靠東,一會向西。
這樣的路線在持續二里地之后,車輪壓過一塊石頭,馬車傾覆了一下,然后就奇跡般的恢復了,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
馬車后面,又有州府兵接連倒下。
利箭接二連三的襲來。
雨夜,長劍,鮮血飛濺,漸起的水又將一切湮滅。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馬車途徑的草叢里,藏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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