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參與漩渦嶺伏殺,三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唯有東時起平安無事,一點被打的痕跡都找不到。
“呸,我就說你小子是個只會討女人歡喜的小白臉,屁本事沒有,打架不行,看家護院更不在行。在宴府,你勾引柳姨娘,出了宴府,你又討好秦大小姐。”
老莊啐了一口,吊著的胳膊隱隱作痛,大家都干了一樣的事情,憑啥他就能置身事外。
“是啊,阿東,她怎么就放過你了呢?”老刀目光如炬,試圖從東時起臉上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正如老莊猜測的那樣,如果東時起討了秦大小姐的歡喜,也許可以讓東時起幫著求求情,饒他們一馬。
銀子可以不要,只求饒他們一命。
“我是跟著去了漩渦嶺,但我沒動手啊,我打架又不行。”東時起一臉的無辜,明明都去了漩渦嶺,他卻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大小姐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我沒害過她,就放過我了。但是呢,在座的幾位,多多少少都砍了幾刀,所以大小姐真的給你們銀子,你們敢要嗎?”
一個被打掉兩顆牙,一個被打斷一條胳膊,一個被煉鐵爐子燒了一層皮。
如此心狠手辣的毒婦,就算真的兌現承諾,真付給他們銀子,他們敢收嗎?
就不怕秦瑞芝殺人滅口?
“那怎么辦?”老莊吊著的那口氣終于咽了下去,或許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阿東,那你說該怎么辦?你拿個主意,我們都聽你的。”老刀說道。
魯三也表態:“我們都聽你的。”
第一次被人如此簇擁,東時起很是受用,清清嗓子正準備發表高見,冷不丁地從背后飄出一句話,差點把他的魂都嚇掉了。
“聽他的,他能讓你們活命嗎?”
四人同時打了個激靈,不管之前在做什么,都動作劃一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迎接秦瑞芝,“大小姐!”
“我向來信守承諾,這里是兩千兩的銀票,你們拿去分了吧。”
秦瑞芝甩出兩千兩的銀票,眼前四人硬是不敢接。
四人眼神交匯,最終落在東時起身上,推他出來說話,東時起便壯著膽子,“大小姐,我們可以不收銀子,我們……能不能跟著你做事啊?”
“跟著我……”
真是個有趣的想法,秦瑞芝眸子一冷,從腰后抽出直刀,“我為什么要收下你們?”
東時起被嚇的連連后退幾步,“我們都有些手腳工夫,能看家護院,也能跑腿做事。高大人高升去了京都任職,府里總要有幾個跑腿做事,看家護院的好手,才能保證高府的安全。”
生怕這樣的理由不能說服秦瑞芝,又補充道:“我們不收銀子,就全當是為以前犯的錯恕罪。”
這個想法倒是有些新奇,但很可惜并不在秦瑞芝的計劃之內。
他們的價值不是成為秦瑞芝的仆從,而是要為他們伏殺“秦瑞芝”付出代價,并成為她回京的墊腳石。
“拿著商票,明日一早去廣利通兌票,然后把銀子分了。至于要跟著我做事,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秦瑞芝晃了晃鋒利的刀,“難道還要本小姐親自把銀票遞到你們手里,求著你們拿嗎?”
那一刀晃的意思不言而喻,東時起緊走幾步,低著頭,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接過銀票,還不忘感謝,“謝大小姐大恩。大小姐仁慈。”
“記住,明日一早去廣利通商號兌票。”
秦瑞芝收了刀,撂下一句,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面面相覷的幾人。
“真要明天去兌銀子嗎?”魯三湊到東時起身邊,看著銀票的眼睛都直了,“聽說,裴家的廣利通也被燒了,那么多金子和銀子都被大火燒了個精光,明天去還能兌出銀子嗎?”
“要不今天去吧。我隔壁的王寡婦,存了三兩銀子,聽說廣利通著了大火,一早就去兌銀子,生怕去晚了,兌不出銀子。”
老莊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銀票,被東時起一巴掌拍開,“大小姐說了明天就是明天,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刀哥,你說是不是?”
“那就明天。今兒四個都住在鐵匠鋪,誰都不許離開。”
“兌票!”
“兌票!”
“兌票!”
“我們要兌票!”
“讓裴家的人出來給個說法!”
廣利通的商鋪已經燒的只剩個空架子,黑漆漆的房梁掛在那里,要掉不掉,搖搖欲墜,好似來一陣大風,就能把整個空架子吹的灰都不剩。
可不巧今日,恰巧無風,烈日灼熱,火辣辣頂在半空。
門前的大街上站了半條街的人,手里都拿著廣利通的商票,嚷嚷著要裴家人出來兌票。
可裴家如今的管事裴興恒卻遲遲沒有出現,讓兌票的百姓更感到不安,叫嚷的情緒更高,推推嚷嚷,快要沖破裴家護衛的那道防線。
緊接著,一隊穿著護甲,手拿長槍盾牌的士兵走過來,以長槍敲擊盾牌,圍成一道更堅不可摧的方向,將要兌票的百姓攔在外面,不準他們靠近。
秦瑞芝站在街角,遠遠看著,就認出那群裝備整齊的士兵是蒲州折沖府的士兵。
“折沖府練的新兵?沒想到這裴家還真是盤根錯節,誰家的關系都能攀得上,不僅給刺史家的公子放高息債,還能調的動折沖府的兵,也不知道貢獻了多少銀子。可惜太貪心了,瞧不上蒲州這一畝三分地,非要攀附蘇意凌,想要去京都分一杯羹。”
正感慨的時候,就聽見遠處傳來威嚇聲。
“讓開,統統讓開。”
緊接著就是長鞭揮出,鞭打皮肉發出來的哀嚎聲。
循聲望去,一輛兩匹高頭大馬馱著馬車緩緩駛來,馬車前頭傲然站立一位公子,玉釵束冠,穿一身翠青云痕綢,上繡松柏翠竹,手里甩著一根長鞭,凡是有擋道之人,都被他無情的抽開。
“衣冠禽獸。”
秦瑞芝呸了一句。
(本章完)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