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的好事，尉遲恭居然拒絕了，這老黑。”
“永嘉公主，尉遲老黑可把持不住。”
走出皇宮，武懷玉跟程咬金同行，老程這個左羽林大將軍，也將隨駕東征，拜前軍總管。
提到這個永嘉公主，程咬金也是嘿嘿的笑起來。
“聽說永嘉公主和外甥有私情，真有此事乎？”老程堂堂國人大將軍，對這種緋聞也是十分好奇。
“坊間早傳的沸沸揚揚，要不竇駙馬怎么非要跟公主和離？”
李淵第六女永嘉公主，與李世民嫡長女長樂公主年紀差不多，當年一起置辦嫁妝，李世民給女兒的嫁妝是妹妹的兩倍還多，貞觀七年一起出嫁，皇妹嫁的是外戚竇家，竇皇后族侄竇奉節。
竇奉節襲酂國公爵，娶了表妹，官拜左衛將軍。
在外人眼里，這應當是一門很不錯的婚姻了。
可這個永嘉公主可能是從小缺愛，又加缺乏管教，所以有點放縱，尤其是婚后越發放飛自我了。
婚后很不檢點。
但最讓竇駙馬難以接受的還是她居然跟外甥有私，
長廣公主初封桂陽公主，之前有過一段婚姻，嫁的是趙慈景，還生了趙節趙斌兩兒子，后來趙慈景戰死，改封長廣公主，再嫁給了楊師道，兩人生下了楊豫之。
楊豫之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了，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宰相，他們楊家又是關隴六姓之一的豪門，
就連他的妻子，也是皇帝親自賜婚，選的是李元吉的女兒壽春縣主。
對于竇奉節來說，他一直只是把楊豫之當成晚輩，卻不料他最后把姨母給偷了。
長廣公主和永嘉公主雖然一個是五公主一個是六公主，但年紀相差挺大。
永嘉公主和楊豫之，其實年紀相仿。
但他們在一起，竇駙馬是料不到的，事發后還鬧的很難看。
長廣公主和楊師道夫婦，在皇帝書房外跪求半天，皇帝才沒弄死楊豫之這個外甥。
長廣公主跟前夫生的趙節，此前已經因卷入李泰他們謀反案，已被流放西域，再弄死楊豫之，也確實對不住這個姐姐。
但這事竇駙馬那也無法交待，
最后還是請姐夫竇誕出馬，把大家聚起來，開了個家庭會議。
結果就是為了皇家臉面，事情還是盡量保密，大事化小。
竇駙馬想離，但在皇帝等人勸說下，最后沒離成，楊師道被罷了想，永嘉公主禁足反省。
本以為能夠改過自新，誰知道公主跟楊豫之卻依然暗里來往。
竇奉節成了長安笑話。
忍了幾年后實在忍無可忍，又一次當場堵住后，憤怒的竇奉節把楊豫之的一只耳朵給割了，本來還要割了他鼻子，把他剮了，是被公主死命護著才讓他逃過一劫。
但這次竇駙馬說啥也不肯再跟永嘉公主過下去了。
本來兩人結婚也七年了，但這婚姻在幾年前就名存實亡了，兩人也沒生過一兒半女。
皇帝這次也沒法再勸說竇奉節再跟妹妹過下去，于是同意了他們和離。
永嘉公主離婚后，又被禁足了一段時間，可出來后卻越發的放蕩了。
李世民現在也是沒辦法，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給死了妻子的尉遲恭賜婚。
“你還別說，尉遲老黑還真能治的住永嘉公主，老黑當年為了個宮宴坐次，可是連江夏郡王都差點打爆一只眼睛的狠人，
永嘉公主再放蕩風流，可若嫁給老黑后，她還敢亂來？不怕老黑把她腿打斷？”老程嘿嘿的笑道。
武懷玉心想，難道皇帝還真是因這個原因，才要把妹妹嫁給老黑，省的這妹妹繼續這般下去，把皇家的臉都給丟盡？
至于說老黑快六十了，這妹妹才二十來歲，老夫少妻，但能有個人管管這皇家禍害，那其它的都無所謂了。
懷玉取笑老程，“你要是現在無妻，這好事說不定就輪到你頭上了。”
老程撇撇嘴，“還是算了吧，永嘉公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把握的住的，我估計就算老黑敢娶，也未必就能管的住。”
“老黑管不管的住永嘉公主不知道，但我估計李二郎肯定管不住高陽公主，話說，你怎么想到給李績兒子介紹這么個兒媳婦，這不把李績往死里得罪么？”
老程也是皇帝親家，好在他次子處亮尚的是皇十一女清河公主，處亮奉詔迎娶公主時，公主才十歲。
如今處亮跟公主也算是結婚十年了，五年前才圓的房，現在公主給處亮孩子都生三個了。
這對夫妻相敬如賓，對老程和崔氏這對公婆也很孝順，老程是非常滿意的，皇帝對處亮這女婿也很滿意，十年前就封他東阿縣公，如今官職左衛中郎將，品級不如老大處默是都督了，但能一直在長安身邊陪伴也是很好的。
老程現在覺得挺幸福的，
都有種人生圓滿的感覺了，自己是上柱國、國公、凌煙閣功臣、有實封，續弦都還娶了個五姓女。
自己大女兒雖然當初沒能嫁給武懷玉，但后來嫁給了武懷玉他哥，現在懷義也是實封國公了，女兒也得了國夫人誥命。
這大兒子娶了清河崔氏女，四十歲不到，也做到了都督，封了郡公。
次子尚公主，封郡公，官拜中郎將，其它幾個兒子，也有得封子爵男爵的，
這些年跟著武家投資置產，也是賺下了很大的家業。
人生如此，足矣。
老程也沒太大追求了，沒想過跟老哥們秦瓊一樣有朝一日能夠拜相，他知道秦瓊當初也只是恰逢其會，要是放眼在秦瓊也是沒機會拜相的。
“聽說你新收了三個年輕勇士？”
“嗯，都是將種，稍加栽培，將來必成一代名將。”
“你的眼光我相信，你那些義子，現在可是一個比一個狠，國王都出了兩個了。”老程羨慕的道，他最佩服的還是武懷玉的這眼光，不管是經濟理財，還是識人用人，一看一個準。
“不過我覺得還是名師出高徒，那石守信安祿山宇文成都等人，原本不過是胡兒雜種，放羊的收麥子的，但經你指點教授后，便一個個成了年輕驍將，
所以那三個年輕人也許底子好點，但要說將來能成名將，那還得是經你教導。”
“二郎啊，你說咱哥倆關系好吧，這也快二十年了，老哥哥我也從來沒差過事，這次去遼東，我也從我程家挑一些小崽子，讓他們跟在你身邊，也學習學習。”
懷玉笑著應下，他隨駕親征遼東，職務是行軍司馬，不用帶兵打仗，就跟在皇帝身邊當參謀，老程不帶著程氏家族的年輕子弟在身邊，而是送到懷玉身邊，也是有點私心。
既能去遼東戰場鍍鍍金，又不會有什么危險。
這樣做也沒什么問題，有些年輕子弟初上戰場，不能就直接上高難度，得先慢慢適應，一步步來。
在大本營既安全，也能學到東西，而且在皇帝跟前，還有機會多露露臉。
上戰場立功，以后機會多的是。
“處默在安南也挺久了，二郎你幫忙給他換個地方。”
“程叔，安南也挺好的，處默在安南再呆幾年，那塊可就都他說了算了，”懷玉笑著道，朝廷很重視安南，但愿意去安南的人不多，尤其是關隴貴族們，當初連范陽盧氏出身的盧祖尚，都能反悔去安南赴任，氣的李世民直接把他砍了。
可安南確實也有很多機遇，尤其是對程處默來說，他這近二十年升遷路也是十分順暢的，順暢的讓人妒忌，所以再往上走，正常的路就不好走了。
但如果在安南深耕下去，過幾年憑他在安南開疆拓土鎮邊的功績，到時升安南都護、交州都督也是完全沒問題的，這安南都護上去了，那可就是又上了關鍵的一個臺階。
以后再往上走，可就能進入十二衛大將軍序列，不管是回朝任大將軍，還是說去其它地方做都護、都督，那也肯定是能優先安排好位置的。
十年后，程處默的官職未必比現在的老程低。
于個人而言，武懷玉也愿意處默繼續留在安南，這對武家有好處，安南緊鄰呂宋，對海上貿易這塊，安南更是重要組成部份，武家在海上，在安南，在云南等地，那可都是投入了很多資本，經營了許多產業，
呂宋以后的發展，更是離不開嶺南和安南地區。
有個自己的好兄弟鎮守著，會有很多方便。
大明宮。
永嘉公主被攔下，
“讓開，我要見皇兄。”
“陛下正在處理公務，不讓打擾。”
爭吵聲傳到李世民的耳中，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心中一陣煩躁。
“去讓永嘉長公主進來。”
扔下手中的奏疏，李世民靠在那揉著腦袋。
“皇兄。”
李世民睜眼，有些嫌棄的看著這個妹妹，兩人相差二十多歲，也沒什么太深感情。
“何事？”
“我聽說皇兄要把我賜婚給尉遲黑炭？”
“混賬，尉遲黑炭也是你叫的，敬德是國之功臣，乃是官居一品的開府儀同三司、鄂國公。
你嫁過去后，就得敬稱夫君、阿郎。”
永嘉公主長的還是很漂亮的，人又年輕風流會打扮，若不是那名聲不好，其實她就算離了婚，也不愁嫁。可就因那壞名聲，雖然招蜂引蝶，但真正愿意娶她進門的卻沒幾個。
尤其是那些勛戚貴族、士族門閥子弟，
一起玩玩可以，娶做妻是絕不行的。
“皇兄，我才不會嫁尉遲恭，他都五十九歲了，當我祖父都可以了，他又老又丑，還蠢，這些年他除了整天在府里修道煉丹還會什么，煉的丹都差點把自己吃死了，
這種蠢人，我才不嫁。”
“混賬，”李世民氣的胡子亂抖，對這個妹妹真是厭惡至極，他不是沒給過她機會，以前她嫁人后在外亂搞，李世民警告過，但她根本不為所動，最后還跟外甥楊豫之勾搭上了。
第一次，他把事情平息了，安撫住了竇駙馬，可誰知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兩人仍然偷偷來往，最后又被竇駙馬當場抓奸。
竇駙馬是徹底不肯要她，兩人離婚后，李世民想著給她再找一個駙馬，可不管是山東五姓七家還是關隴六姓，亦或是那些軍功新貴們，
聽到永嘉公主的名字，就都連連拒絕，有人連夜跑路離京回老家，還有直接逃到終南山里去當隱士的。
這讓李世民也覺得很丟臉，而她還在外亂來。
“尉遲敬德年紀雖大點，但是一員驍將，身體強健著呢，你是再婚，哪里能挑挑揀揀？一個國公還配上不你？”
“他年紀太大，還丑，還蠢，”永嘉公主卻是堅決不肯，“我自己如今單身一人就挺好，皇兄若非要逼迫，大不了我出家做女道士去。”
“說的什么混賬胡話？”
兩人爭吵起來，永嘉公主一點也不懼這皇兄。
“反正打死我也不會嫁給尉遲黑炭，上柱國、國公、開府儀同三司又如何？我就瞧不上，除非是武懷玉，我才愿嫁。”
李世民氣笑了。
“你想嫁武懷玉，武懷玉瞧的上你？人家武懷玉有妻子，夫妻伉儷情深。”
“我寧給武懷玉做妾也不嫁尉遲黑炭，這長安哪個女子不想嫁武懷玉。”永嘉公主道。
“丟人現眼，你想給武懷玉做妾，武懷玉都看不上你。”
“那我就出家做女道士去。”永嘉公主頂撞到。
李世民喘著粗氣，“好，好，好，那你出家去吧，明日，朕便讓人送你去終南山樓觀道，出家修道，以后就一直呆在樓觀，永遠不要再回長安了！”